注意到她身形單薄,連外套都沒穿就出來,只一件半厚實的寬領毛衣,雪白的天鵝頸露在空氣里。
“怎么穿這么點就出來了”還沒站定,蔣海朝便迫不及待脫下呢大衣。
剛脫到一半,耳邊傳來顧芊冷冷淡淡的聲音。
“大晚上的不吃團圓飯,跑來這里做什么又想跟你爸吵”
男人脫衣服的動作略微停頓,很快從身上剝了下來,里面就剩一件薄薄的灰色羊毛衫。
外套落到她肩膀時,比火爐還暖的熱球源源不斷注入肌膚。
他穿到小腿肚,她披在肩膀直接成了拖地裙。
衣擺邊緣沾了一層細密的白色雪花粒兒,和一層淺淺的泥水。
顧芊蹙眉,嗓音微啞:“你別”
她作勢就要脫下,被他扣住肩膀不得動彈。
大眼瞪小眼,誰也不妥協。
顧芊無可奈何,“我不冷。”
蔣海朝嗔怪一樣笑著:“小慫包,鼻子都紅了,還說不冷。”
顧芊除了一件毛衣,里面還有兩件線衫,不在室外待久就不會感覺很冷。
倒是他,一件單薄的隱約可以瞧見一層結實肌肉的羊毛衫,他才是最需要大衣的人。
顧芊說什么也要把外套脫下來,蔣海朝的手卻跟上了釘子似的固定在她的肩膀。
“你不要我就回去了。”顧芊生氣的就要往回走,蔣海朝這才慌張。
“別別別,我要,我穿你別走啊。”
見他又把外套穿上身,顧芊的腳步才停下。
從她出來之后這廝就一直在傻笑,顧芊說不上來心里什么感覺,心緒紊亂,很復雜。
按捺住心底異樣的情緒,她問“今天除夕,你不該出來的,你爸媽知道你來我這里嗎”
“我等會兒就回去了。”蔣海朝忙接解釋:“不耽誤你很久,我”
好像不好意思似的,抓了兩把頭發:“咳想你了。”
顧芊一直都知道蔣海朝厚臉皮,這句話雖然惹得她心序大跳,卻也沒感到太過驚訝。
其實,她一昧的縱容,又何嘗不是蔣海朝膽量的來源
如果從一開始就保持距離,兩人之間的關系也不會如此曖昧不清了。
可是愛情這玩意兒靠譜嗎
她的父母在大學期間因為愛情而結合,歲月終究抵不過漫長相伴,最后支離破碎。
從前也有數不清追求她的人,也遇到過無數奇葩男。
有些追了幾個月追不到人,就到處散播關于你如何如何不堪的謠言,這是最極端的一種男人;
有些像舔狗一樣追求你,背后也在舔別人;
有些看似是真愛,卻因為你遲遲不肯全盤交付予他,惱羞成怒罵你假清高,罵你高高在上看不起人。
穿越前顧芊是個吸渣體質,見過太多太多鮮活的例子,她不敢輕易說喜歡誰,也不敢輕易接受別人的愛。
無論哪個時代,男人總是同一個品種,蔣海朝雖然讓她心動,卻也沒法讓她放下戒備的心。
兩者之間矛盾地拉扯住她的神經。
越想,腦子越亂,
渾身力氣被抽干,她泄氣似的:“嗯,我知道了,還有什么,說完趕緊回家吧。”
顧芊的冷淡是蔣海朝無論如何也沒料到的。
這么多天過去,他以為她的氣都消了雖然他并不知道她在生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