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今天的裝束也符合老干部。復古款式的白襯衫,衣擺扎進黑色西裝褲,皮鞋澄亮,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考究。
想當初原意找上孟繁臣結婚,除了他是發小,深得父母喜愛,父母那邊容易蒙混過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這人長得帥,帶出去有面兒。
雖然是為了應付長輩才結的婚,但原意這人特虛榮,要找也要找個最帥的。
但事實上,兩人辦完婚禮沒過幾天,孟繁臣就匆匆去了梵于支教。一走就是三年,她根本就沒機會帶他出去跟別人炫耀。
這么帥,這么金貴的男人,如今卻坐在家門口替丈母娘剝蒜。原意忍不住咋舌,她家太后未免也太暴殄天物了點。
聽到了汽車響動,孟繁臣下意識抬頭朝面前這輛墨綠色小車投去一眼。兩人的視線隔著擋風玻璃遙遙交匯。
涼薄的鏡片后面是一雙漆黑深邃的眸子,眼神平靜似一潭秋水,不起半點波瀾。
察覺到他的目光,原意開車門的手不由一頓。
不等她做出反應,對面的人又埋下頭繼續剝蒜了。
她這才一口氣開了車門下車。
江美惠聽到車響,知道女兒回來了。她舉著鍋鏟從廚房跑出來,站在門口對女兒一通數落“原意,你這心也真夠大的,居然把自己老公鎖門外。人繁臣大老遠回來,連家門都進不去。還得拎著行李上我這兒來。”
原意“”
今天下午寶貝女婿提著行李箱可憐兮兮地上門,“媽,小意把家里鎖換了,我進不去。”
可把江女士心疼壞了。
說起來,這事兒原意真心冤枉。半年前家里門鎖壞了,她找師傅換了把新的。孟繁臣人在梵于,她上哪兒給他鑰匙去。鬼知道他今天會一聲不吭的回來。
她扯扯嘴角,毫無誠意地說“媽,是我錯了,不該把你寶貝女婿鎖門外。”
江女士斜她一眼,冷聲道“你把家里鎖換了,不知道給繁臣寄一把鑰匙啊”
原意笑嘻嘻,替自己找借口“這不是學校太忙了,沒顧上嘛”
江女士懶得看她,“就你最忙”
上了年紀的人愛嘮叨,江女士平時數落起女兒來一句接一句,就跟那點燃的炮仗似的,噼里啪啦,半天沒個停。
她還欲多說,卻被孟繁臣利落截斷“媽,我好像聞到肉糊了。”
“哎呀,我的排骨”江女士舉著鍋鏟,著急忙慌跑進廚房。
原意搬了條小板凳,坐在孟繁臣身側,拿起一顆蒜,裝模作樣剝起來。
剛拿起蒜,還沒掰開,就被孟繁臣徑直拿走了。他低沉磁性的嗓音浮在頭頂,“馬上剝好了,你別沾手了,有味道。”
好吧,不剝就不剝
原意手里空空,只能玩手機。
各個a點進去,又迅速退出來。她壓根兒沒心思。
兩人這么久沒見,不止生疏,還尷尬。就這么干坐著,氣氛都不太對勁兒。
“怎么突然回來了”原意沒話找話。
孟繁臣低著頭,手頭動作不聽,嗓音平平,“不突然,兩個月前就想回來了。”
原意“”
原意漫無意識地揪著自己裙擺上的金色蝴蝶結玩兒,隨意問道“這次回來待多久”
男人緩緩抬頭,迎上原意的目光,輕微一笑,“不走了。”
寶貝女婿回來,江美惠女士大展廚藝,整了一大桌好菜。紅紅綠綠,葷素搭配,好幾道都是硬菜。全是按照孟繁臣的口味燒的。
原意平時上父母家蹭飯,她家太后可舍不得這樣投喂她。果然女婿才是親的,閨女是充話費送的。
老父親原偉東還特意拿出了他平時舍不得喝的佳釀招待女婿。
老丈人和女婿人手一杯白酒,推杯換盞,要多和諧有多和諧。
“繁臣,在那邊支教肯定很苦吧你看你都瘦了。快,多吃點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菜。”江美惠一向疼女婿,一個勁兒給他夾菜,生怕他不夠吃。
來自丈母娘沉甸甸的愛,孟繁臣當然要笑著吃下去。
他夾了兩塊排骨到原意碗里,笑瞇瞇說“小意,你也多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