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商思索了一會兒,問道“這個如今可以做到量產嗎”
范全兒喜悅的心情被折半,喪氣道“量產是可以,但是因為里面含有銅、鐵等精密零件,造價太高,也沒什么人能買得起呀”
李素商臉上泛起一個笑容,大眼睛忽閃忽閃,說“我們可以再做改進,將成本降低一些,只要能量產,不愁賺不到錢。”
范全兒掏掏耳朵,一齜牙,道“行吧老夫回去再研究研究,不過主要花錢的還是金屬上,要是老夫會打鐵也不至于這么費勁,那群鐵匠一個個拿鼻孔看人,價兒高的不行”他越說越氣憤,但是又無可奈何,他干了一輩子木匠,轉行是如何都來不及了。
這時一旁一直默默聽著的劉也恒忽然開口道“我認識一個人,之前也是我們劉家村的,在城外流民里,他原來就是打鐵的,只是”
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這可把范全兒急壞了“你這孩子,快說只是怎么了”
劉也恒為難道“只是他身上背著人命官司。”
“哎喲這就有些”顧田氏在一旁聽熱鬧,還是沒忍住插了嘴。
“但是他是被陷害的,他老婆生的漂亮,被我們那地主的兒子看上了,設計他吃上人命官司入了獄,他媳婦為了救他,多方奔走,最后讓那地主兒子給禍害了。”劉也恒越說越低沉,幾乎不聞其聲。
“真是天殺的”顧田氏跟著罵,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就想安生過日子,誰料總是求不得安寧。
“后來我們那邊亂軍攻城,當官的跑沒了,有鄉里人記著他,趁亂把他放出來了,不過他媳婦就不知去向了有人說地主家逃難把她一起帶走了,也有人說是被亂軍給帶到哪殺了,反正不知所蹤,他也一直萎靡不振。”
劉也恒表情也很難過,任誰身邊的人遇到這種事都是不勝唏噓的。
范全兒嘆一口氣,叉腰砸么了一下煙嘴,道“這可不好辦,咱們也沒法幫他把媳婦找回來呀”
李素商托腮沉吟一會兒,這鐵匠身受冤獄又遭奪妻之恨,身心被雙重打擊,再加上思妻之痛,一時萎靡不振,如果不找到一個切入點,很難讓他振作起來。
“咱們也沒辦法幫他什么,還是得靠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今他是不是還想打聽他妻子的消息。”李素商垂眸,很是不確定,又看向劉也恒“你能把他帶過來見我們嗎”
劉也恒有些為難,撓撓頭道“他如今像具行尸走肉,根本不搭理人,成天渾渾噩噩的,看起來和乞丐也差不多了,恐怕很難帶過來。”
“我先去試試吧,不行再想別的辦法”劉也恒道。
范全兒和劉也恒沒多做耽誤,趁天黑之前回城了,機器卻是留在李素商家里了,說是送給李素商的禮物,謝她點撥。
他們走后,顧田氏和李素商仍然不勝唏噓,乍一聽見如此的慘事,不免都有些兔死狐悲的感慨。
顧田氏心情有些低落,蹣跚著回屋去了,他們家何嘗不是如此,天子一言,百萬兒郎被迫出征,如今生死難料,音訊全無。
命運從來不由人,但是這命運不該是被別人一句話決定的,是生是死,從來不該聽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