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三沒得到回應也不覺得尷尬,反而變本加厲,攬著丙老板的肩膀,道“您平日里從鄉下收貨,東奔西跑的才能零碎收點貨,那細棉布不得二十七八文一尺”
丙老板點了點頭,棉布價格確實是高,市價就這樣,最便宜也要二十五文一尺。
他皺了皺眉頭,重新審視了一下顧三,難道這家伙有更便宜的渠道這怎么可能呢據他所知就算是從鄉下不經別人手直接收貨都不可能再便宜了。
顧三比了兩個手指頭,自信道“一尺二十文。”
丙老板轉頭震驚地看向顧三。
顧三點點頭,補充道“密實細棉布。”
丙老板震驚的目光留在顧三身上,身體已經先于眼睛飛快地跑出去。
顧三在后頭慢悠悠地跟著,補充了一句“我們還有羊毛氈和羊絨毯子”
丙老板像一只飛過來的肉球,撲到棚車旁,他迫不及待地掀起苫布的一角。
福叔見狀咧開了笑容,看來事情談成了,他的左邊虎牙缺了一角,黑洞洞的,不過這并不影響什么。
福叔從丙老板掀開的苫布里利落地抽出一卷用粗布包好的布匹,打開粗布外皮,赫然是雪白的細棉布。
丙老板雙手在自己褲子上反復蹭蹭,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地摸上去。
厚實,柔軟。
是真正上好的棉布。
福叔又拉起另一輛車上的苫布,小心地抱出一卷羊絨毯子來。
丙老板又倒騰著小短腿快步走到另一輛車前,輕輕吸了一口氣,手抖著摸上去。
羊絨
棉布花錢還能買到,可羊絨一般人想買都買不到,尤其還是這樣大量且質量上好的,他可以賣給上面的人,更進一步
他心一定,轉頭看向身后跟過來的顧三“有多少我都要了”
顧三笑了“別急,咱們還有的談。”
返程照例是鐵頭和福叔趕車,車已經空了。
鐵頭只感覺有些魔幻,來時他腦子是懵的,走的時候更是懵的。
從前都是空著車來,跟丙老板低聲下氣掰扯半天便宜個一文兩文的,然后再滿車回。
現下完全是反過來的,來的時候滿滿當當,走的時候空手。丙老板還恨不得十里相送。
這一定是在做夢吧
“三哥,你掐我一下。”鐵頭呆呆的朝顧三說。
顧三看他那慫樣,恨鐵不成鋼地拍了一下他的腦門,喊到“清醒了嗎”
鐵頭差點被顧三蒲扇似的手掌乎了一個趔趄,險些從驢車上掉下來,連忙扶穩“清醒了清醒了”
他委屈地摸了摸自己的腦門,也不怪他沒見識,這次賺的錢頂上他們之前幾年掙的了。
這次他們不光是賣了兩車布,還達成了長期合作,以后紡織廠和被服廠的成品會直接銷售給丙老板,經由他手向整個州府輻射。
銷路已經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