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這些學生也并不是空口無憑,他們各自帶著自己搜集的證據、賬冊等物,一件件由御前大太監呈上。
皇上面沉如水,一件件翻過去,但并沒有表現出什么震驚,早在前些天,鷹揚衛就已經陸陸續續將消息密報上來,只是再一次聽聞這大逆不道的事情,仍怒從心上起。
張士波見到皇上臉色,只有憤怒,卻絲毫沒有驚詫,便知道這是皇上早已知道始末緣由,只是設了個套,高高坐著,只等自己上鉤。
此時,他才終于知道哪里不對勁了。
他回憶起上殿之前遇到那兩個嘴松的內監,如今想來那也是故意做給自己看的罷了。
其實,他還真冤枉了那兩個小太監,他們二人口中所說無半點做戲給他看的假話,只是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事情始末,只管中窺豹,全憑臆測罷了。
昨日皇上確實大怒,也摔了東西,不過卻不是沖著武安伯發的火,而是武安伯上報的事情叫皇上盛怒。闌
郭常面色如紙,明白大勢已去了。
張士波又何嘗不知?
只是,他雙手緊攥,到底不甘心他一腔算計,最后只落得一場空。
他自認為算無遺策,實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可目前已經沒有給他細想的機會了,皇上大手一揮,道:“張士波、郭常等涉案人員著人羈押候審,大理寺主理、鷹揚衛協理,查清后一并定罪;吏部侍郎暫攝尚書,限三個月內查清涉事官員,拿出個章程來;戶部主理重新清查糧產、收攏稅糧,結果盡快報御前,各位愛卿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
諸位大臣想了想,確實是暫無什么想法了,一部分是懵懵懂懂,兩耳不聞窗外事,絲毫不知內情的,另一部分是皇上心腹,先頭都互相通過氣的,自然不會有什么異議。
皇上見眾人只是沉默,沒什么旁的,便道:“既如此,那今天就這樣吧,各自忙活去吧。”闌
“臣等領命!”
話畢,皇上徑直離去了。
諸位大臣們躬身等陛下離開后,才一個個起身往殿外走,腳步匆匆,卻步履輕盈。
尤其是吏部侍郎,他漫步在出工的御道上,只覺得連秋風都是清爽的,喜氣盈人。
他雖是郭常的手下,但被郭常壓制許久,如今終于有個翻身的機會,雖然只是暫時代理吏部尚書一職,但若是此次差事辦的漂亮沒理由不會再進一步。
況且,經此一次風暴,恐怕以后的官場定然大換血,從前被世家大族壓著的真才俊恐怕會如雨后春筍,一鯨落而萬物生啊,吏部侍郎心中感慨。
可他的的老上司郭常現在可沒什么心情感慨,他哆嗦著手,臉色如紙,現在才想起后悔,只是如今后悔也沒用了。闌
顧四叫人將他們二人緝拿關押,本來大受打擊呆立不動的張士波卻突然掙扎起來,顧四凝眉,張權兒也上前來,擋在幾位老大人前面,防著他暴起傷人。
可張士波只是瞪著大眼睛看著顧四,頗有幾分死不瞑目的架勢,問道:“我張某人自知技不如人,輸了便輸了,可你得告訴我到底輸在什么地方,好叫我做鬼也明白。”
見他如此,顧四笑了笑,那笑容意味不明,只沖張士波說了一句話:“張大人,您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們鷹揚衛啊。”
顧四這話并沒有避著人,不少臣子側耳,聽到這話,不知道心里想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