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點點頭,道:“是侯夫人下晌拿來的。”
“大嫂來過了?”顧四和李素商酣睡一下午,自然不知道大嫂竟來過了。
“倒是占了大嫂的便宜,明差人買兩筐洞子菜,送侯府上去。”
珍珠應了,卻道:“雖是侯夫人拿來的肉,可這肉卻不是侯府的肉。”
聽她這么一說,顧四也來了好奇:“怎么?這還是誰送給大哥大嫂的不成?”
珍珠帶了笑,道:“可不是嗎?鶯歌姐姐說聽侯夫人的意思,這是定國公家的肉。”
李素商不明所以,顧四卻笑了,他一聽定國公府就知道緣由了。晝
李素商見他笑了,更加迷糊,問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也知道緣由?”
珍珠見狀,非常有眼色地閉口不言,等著伯爺為自家夫人解惑。
顧四也沒賣關子,直接道:“前兒在朝堂上碰見定國公他老人家了,見了我就拉著我抱怨,他家大姑娘你應該知道,老上咱們家串門的。”
李素商點點頭,定國公的獨女周媛,因與大哥顧青峰有干親,這才同顧家來往密切,周大姑娘又性子好,同李素商極為投契,也經常來武安伯府陪老太太說話。
“她不是要訂婚了嗎?聽說男方是詩書傳家的,人品清貴。她這幾日應當忙著備嫁,況且前幾個月局勢不穩,已經小三個月沒上咱家來了,定國公怎的還抱怨起女兒來了?”
“正是要訂婚了的緣故,定國公哪里舍得抱怨女兒,抱怨的是準姑爺,況且,看他老人家臉上神色,嘴上是抱怨,其實心里十分受用。”
李素商笑問道:“可是這位準姑爺做了什么?”晝
顧四點點頭,一邊親手為李素商盛上一碗粥,一邊說道:“你可不知道,原來定國公榜下捉婿,是覺得自己眼光好挑中的這位姑爺,如今納過悶來,他老人家就這么一個寶貝閨女,看女婿可不是哪哪都不順眼?這不中秋節的時候,楊家來送節禮,整拉了一車活羊一車活牛,并各色禮湊了滿滿四車的東西,定國公雖然拉著我抱怨,但聽著是炫耀呢,就說光那活羊活牛就不知要往哪里放,養都沒處養,恐怕這牛肉說不定是中秋他老人家未來姑爺送的禮。”
李素商聽了有些失笑,道:“倒也有些可樂,怎么還送的活的,送些羊肉牛肉湊個三牲六禮也就罷了。”
顧四笑了,道:“你是不知道,想來楊家這小子是專門打探了未來老泰山的喜好了,定國公在西北慣了,就愛一口鮮的牛羊肉配燒刀子,別看定國公嘴上嫌棄,其實心里美著呢。”
“原來是這樣,那這么看來,這楊家也是個好的,雖是弘農楊氏的子弟,但是并無半分百年世家的傲氣,倒是中正平和。”李素商打心眼里為周媛高興。
顧四也很是認可,道:“此次風波牽涉甚廣,楊氏卻家風清正,沒沾染那些臟的臭的,倒是難得。”
況且這位楊家大郎剛中進士,就要入朝為官,正逢朝廷用人之際,只要自己勤勉,前程也明朗。
見夫妻二人聊得暢快,珍珠本沒有插嘴,只是等他們二人說道最后,才跟著補充了:“正是楊家的中秋節禮,本在城郊莊子上養著,這不將過年關,剛進臘月,便吩咐人先宰了一頭嘗嘗鮮,又往各家分派了。”晝
李素商點點頭,體恤她,道:“曉得了,你也下去用口飯吧。”
如今李素商身子越來越重,估么著這個月就要生產,底下的大丫頭們也紛紛排班要給她守夜,原本李素商是不用她們的,還是顧田氏不放心,親自吩咐了。
今夜正是輪到珍珠,所以李素商才有此一說,叫她趁此機會去歇一會呢,不然晚上肯定睡不踏實。
珍珠感激地服了服身,下去用飯了,她曉得夫人的好意,只覺得自己能服侍伯爺夫人是前世修的福氣。
這邊李素商端碗喝完粥放下,對顧四道:“要不是珍珠提醒,我都要忘了,已經進了臘月,各府的年禮也該備下了。”
顧四卻安撫道:“你都快生了,操心這些有的沒的干什么,這些事自有明叔操持,還有娘主持大局,你只管安心待產就是。”
李素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發愁,道:“我就這樣萬事不管,覺得自己都傻了,外頭啥事都不知道。”晝
顧四笑笑:“你不是最不耐煩操心的嗎?當初是誰說就想懶著不操心不干活,如今外頭生意有人打理,還有二嫂看著,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素商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她本不是個愛操心的性子,什么事都是能有人在前面擔著,她就絕不上趕著干活。
沒想到真正閑下來卻反而不自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