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花錦鳶輕聲咋舌,不假思索道,“應該是飴糖。”
在沒惹出麻煩之前,她其實并不反對自家親爹養馬的小小愛好,追風還是她陪著花文昊一同親自挑選的。
剛被買下時,追風只是一匹只有她半人高的小馬駒,又乖又黏人,誰能不喜歡呢
她和妹妹兩人還特意熬制了十多種飴糖,讓追風選了它最愛吃的幾種,塞滿自家親爹的荷包。
花文昊也是個愛吃甜食的主兒,常常馬嘴里搶食,人一顆,馬一顆,一包飴糖每每都要被他貪去一半。
后來追風賣了,花文昊也沒改了帶飴糖的習慣,自己吃一點,逗貓逗狗喂上幾顆,有心人稍加留意都知道。
石塊擊打驚不了馬,那么事先投毒呢
就算花文昊此時荷包里的飴糖都沒毒,一時半會兒也不能證明他喂給追風的那顆也沒毒。
說不定他就是看毒遲遲沒有發作,情急之下才扔了石塊呢
正如姜申先前所說,這案子對自家親爹最不利的地方就在于,看見他做了什么的人太多了。
幕后之人以有心算無心,很難撇清驚馬與花文昊之間的關系。
除非能在短短一炷香里找到追風受驚的真正原因。
“搬張凳子來。”花錦鳶一邊說著,一邊走到追風身前,從斜挎著的小布包里掏出一塊巴掌大的放大鏡,撥開它的鬃毛仔細查看起來。
馬身上若是有其他傷痕,烏隆早在稟報自己之前就應該發現了。
要知道追風通體雪白,哪怕針尖大的血點也逃不過烏隆的眼睛。
除非是鬃毛遮擋的地方,烏隆無法靠近查看才有可能有所遺漏。
“凳子來了。”唐明堔接過姜申遞來的矮凳放好,又伸手虛扶花錦鳶,看著她手里的放大鏡,滿目好奇。
“多謝。”花錦鳶撩起裙擺,踩上矮凳,繼續查看起高處的鬃毛,“找到了”
“真的有傷”姜申精神一振,連忙上前兩步想要看個仔細,卻被唐明堔搶了先。
“這是被針扎的”他湊近一看,果不其然在追風耳后兩寸左右的鬃毛下有一個細如牛毛的出血點。
傷口太小,此時已經開始結痂。
“駙馬的小廝人在何處”花錦鳶利落的跳下矮凳,看向姜申。
結果已經十分明顯,替駙馬牽馬的小廝才是追風發狂前最后接觸它的人,借著解開韁繩的動作,他可以輕而易舉的一針扎下。
哪怕不是他,而是旁人從遠處飛針傷馬,這個位置也絕不可能是花文昊能做到的。
能夠洗清自家親爹身上的嫌疑,花錦鳶微微松了一口氣,可她卻不打算放過背后之人。
敢用駙馬的一條命來做局,顯然對方只給了花家不死不休這一條路
不將這人挖出來,花家日后只怕是要寢食難安了
“那小廝”姜申還來不及高興,就被問住了,隨即變得憤恨起來,“駙馬和他的小廝根本就沒來過京兆府”
追風是先撞飛了小廝,才從駙馬身上踩踏過去的,真正受傷的其實是兩人,只不過小廝命賤,才一直不被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