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從不懼怕任何人
花文曄心中冷笑,面上不顯,只是淡聲道“我是只忠于陛下的孤臣,賢王亦是忠心耿耿,擁護陛下,與太子交好。”
在鄭貴妃和大皇子眼中,花家與賢王乃是堅定的保皇派,深得陛下倚重,比真正的太子黨還難搞。
更何況自從陛下得知自己時日無多后,便開始將政務逐漸放手于太子。
說句不中聽的,陛下恐怕巴不得太子能早日獨當一面,自己也好安心休養,多活些日子。
陛下恨不得太子趕緊“奪權”,朝堂上下分外和諧,保皇派與太子黨目標一致,早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大皇子想要搞事情,難度那可不是一般的高。
他能用的砝碼并不多,與太子相比,他唯一的長處便在于出身。
皇后傅氏出身于普通官宦之家,其父曾經官拜尚書,但如今已經告老還鄉。太子地位穩固,外戚如果過于強大反而容易招來陛下猜忌,因此,一家子都很低調。
傅氏的兄長在淮南道當府尹,還有一個弟弟在老家河南道開了一家書院,除此之外,族中便再無可說道的子弟了。
可鄭貴妃卻不同,背靠滎陽鄭氏,百年氏族根深葉茂不說,博陵崔氏、趙郡李氏、清河崔氏、范陽盧氏、滎陽鄭氏、隴西李氏六大氏族更是同氣連枝。
就比如記在鄭貴妃名下的長公主唐苒,下嫁的駙馬便出身范陽盧氏,不僅無需遵循舊例與公主分府而居,待公主相召才能見面,還能自由出入公主府,甚至保有納妾的權利。
花錦鳶想到此處,表情突然變得怪異起來,面對自家多智近妖的大伯,脫口而出道“不對啊既然今日之事乃鄭貴妃與大皇子所為,那駙馬怎么死了”
要知道長公主縱使不是鄭貴妃親生,可也從小養在她身邊,便是養條狗都該養出丁點兒感情吧
更何況駙馬本身還出自范陽盧氏
單單只為了算計花家與賢王,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吧
花文曄聞言,面露嘲諷,“盧氏式微,近三代子弟中無論嫡系旁支都更醉情山水書畫。大皇子無力相爭時,為長公主擇盧氏為婿,自然深諳陛下心意。”
可如今大皇子證明了自己能生出健康的子嗣,盧氏便不夠看了。
“可公主她才剛剛大婚啊”花錦鳶喃喃道,只覺得遍體生寒。
一條人命,一個女人的終身幸福,竟如此輕如草芥
花文曄嘆了一口氣,若非花家無人,他也不愿侄女小小年紀就見識人心險惡。
可此時不讓她看清敵人的殘忍,將來受傷甚至丟掉性命的,必定是她自己。
花錦鳶直到走回自己的小院,都有些不能回神。
隔著半掩的門扉,小院里熱鬧的人聲隱約傳出,本該埋頭抄書的堂妹正領著大小丫鬟在廚房里忙碌,歡快的像頭無憂無慮的小鹿。
她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若無其事的嗔怪道“鷺兒,你怎么又在廚房忙活該不會早知道大伯還要回宮復命,沒空看著你抄書吧”
花錦鷺聽見她的聲音,立馬放心手中的勺子,飛奔過來抱住她的胳膊,“姐姐你可算回來了,快管管三叔吧奶茶店就要開業了,我還忙著嘗試新品呢,三叔在這兒凈添亂”
花文昊縮在廚房不出來,大聲又訕訕,“誰添亂了,我可是好心幫忙,你這丫頭忒不識好歹”
花錦鳶看著眼前鬧哄哄的一切,慢慢放松下來。
天家無情,公主尚且難得善終。可這與自己又有什么關系呢花家還是那個花家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