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上首的陛下朝自己瞪了眼,他也只好收回扯下鄭氏最后遮羞布的沖動,轉而一本正經的說道“崔統領文治武功皆是上品,年紀輕輕便已官至四品。
前不久還獨自領軍,剿滅淮南道作亂山匪,為大隕立下大功,還百姓以安寧,如何娶不得染月”
承恩侯氣極反笑,“剿滅山匪誰不知道淮南道的那些所謂山匪,根本就只是些流民大軍還未進入淮南,這些草芥螻蟻就已心生畏懼,不戰而降,主動去縣衙投案自首了
他崔闋不過是撿了個便宜,談何戰功”
“嘖嘖嘖”唐明堔一邊搖頭,一邊嘖嘖稱奇,“侯爺說得可真仔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都是你親眼所見呢”
承恩侯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口不擇言說了什么,頓時冷汗就流了下來。
淮南道那些山匪確是流民不假,可大多卻并非是淮南本地人,而是江南道因重利盤剝活不下去,只能背井離鄉的流民。
得知朝廷派了大軍肅清江南道,誰不想重回故土
崔闋在江南道待了好幾個月,偷偷潛回家鄉打探消息的“山匪”一波接一波。
這些人也不過就是普通百姓出身,又不是專業斥候,等到他拔營離開時,光是能叫出名字的“山匪”就十好幾個,更別提能認出臉的了。
在得知朝廷只誅首惡,從犯者皆可以工代罰后,下山從良的速度那叫一個比一個快。
縣衙的大牢塞滿了,裝不下了,人家就不遠千里的跑到崔闋面前自首,逼得崔闋不得不繞路先去淮南道,把人都安置了再回京。
這事兒鬧出了不小的動靜,京城里但凡有些門路的人家都聽說了。
然而,崔闋剿匪的功勞卻無人質疑。
不是看在崔氏的面子上,而是這“山匪”的身份經不起細究。
不承認他們是山匪,那就是承認他們是流民,江南貪腐危害之大,又添一條實證。
朝堂官員盤根錯節,這家的女婿,那家的學生,總有那么幾個還在刑部大牢里蹲著呢
救人是不指望了,但也不能讓他們罪上加罪吧
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崔闋的軍功。
而承恩侯此時這番話,卻是捅破了窗戶紙,也惹了眾怒。
反倒是被質疑的崔闋本人老神叨叨,淡定自若。
他本也沒把剿匪當做自己的功績,回京后收到的封賞陛下也說的明明白白,是獎勵他肅清江南道有功。
跟山匪沒有半點關系。
只不過這封賞圣旨是福貴公公親自到他府里宣的,外人不知曉罷了。
承恩侯腦中一片空白,渾身發軟,只聽耳邊不斷有人出列又入列。
“崔統領文武雙全,堪為良配。”
“崔統領赤子之心,實為佳婿。”
“臣附議。”
“臣附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