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大多都很眼生,若平日里不是深入簡出的性子,那多半就不是京城人士。
唐苒的話也證實了花錦鳶的猜測。
大隕長公主皺著眉頭,抬起下巴,拂了拂大袖端起雙手,鄙夷不屑道“彩瑩,你什么時候竟淪落到要照料家中庶出姐妹的境地了鄭氏想在你出嫁前,榨干你最后一點價值,為她們牽線搭橋”
鄭彩瑩神色陰沉,死死咬著自己的嘴唇,顯然是被說中了。
然而她身后的年輕男女中卻有人不甘寂寞,聲音不大也不小的嘀咕道“得意什么,說是大隕唯一的長公主,可實際上還不是一個死了丈夫的寡婦。”
“就是也不是從皇后肚子里爬出來的,還不是和我們一樣,是個庶出公主”
花錦鳶站在唐苒身旁,第一時間察覺了她身體的顫抖,不等她說話,便厲聲喝道“波兒,掌嘴”
花錦鳶姐妹倆今日齊齊出游,紅豆和綠豆只得留在家中監管“山鳥”的品控,只有波兒暗中跟隨左右。
聽到自家小姐的命令,波兒歡快的應了一聲,便像幽魂一般閃現在人群中,干凈利索的“啪啪”兩聲。
人群中頓時有兩個看著和鄭彩瑩一般大,面相卻比她更加刻薄妖媚的少女,難以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半邊臉。
兩人愣了一下,齊聲尖叫起來。
“你敢打我”
“你憑什么打我”
“就憑你妄議皇室,犯上不敬。按律,當罰五十大板起步”花錦鳶冷著臉,不動聲色的將唐苒護在身后,“波兒,去請崔統領來抓人。看著他行刑完畢,再把人送到承恩侯府。
就說,鄭氏教不好人,只得他們這個親家代勞想來李院首,李祭酒,李大人,才高八斗,德高望重,教書育人必定極有經驗”
本想舉手說抓人不必勞動崔闋的唐明堔,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小王妃本就心情不好,對崔氏和承恩侯府便積怨頗深,偏還有人往槍口上撞,這就怪不得他不救人了。
嗯,也并不想救。
兩個被打的鄭氏庶女還懵著,不明白自己不過是閑話兩句,怎么就要挨那么多板子
打完板子,還不送她們回家,送到承恩侯府是什么意思
而鄭彩瑩卻已經徹底變了臉色。
李家本就不太情愿娶她進門,今日她被逼帶著一群庶姐庶妹,堂姐堂妹出游,便是為了“加深感情”,從中挑選兩個姐妹作為貴妾,一同嫁進李家去
這事兒本就是不足為外人道也的陰私。
花錦鳶那個賤人是怎么知道的
若真讓她將人送到承恩侯府,那李家就更有理由拒絕鄭氏出身的貴妾,轉而抬兩個心儀的可人兒進門了
屆時,偌大的承恩侯府又哪里還有她的立足之地
“住手”鄭彩瑩咬牙切齒的瞪著花錦鳶,一字一頓道,“我,自己來”
說著,她便倏地轉身,一把推開礙事之人,徑直走到那兩個庶女面前,一連甩了十多個耳光,直將兩人打成豬頭,這才罷手。
其他鄭氏之人靜若鵪鶉,一反先前輕慢放肆的態度,看著她動手,卻無一人敢吱聲。
鄭彩瑩打完人,就有隨行的丫鬟將哭嚎不停的兩人拖走,也不知要去哪里。
“如此,你可滿意了準,賢,王,妃”她重又走回花錦鳶面前,神情冷峻,眼中的恨意卻仿佛不見底的深淵,要將一切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