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這姐妹倆從一開始就打著讓大家在貢院外吃光喝光的主意,壓根兒就沒想往貢院里送半根草
難怪先前花文曄住進貢院時,帶了好幾箱行李,從冬到春的換洗衣物都有,原來是早知今日
走出貢院大門的崔闋忍不住連連搖頭,不愧是陛下倚重的心腹,無名有實的文官之首,花大人深謀遠慮,確實常人難以企及。
貢院里,花文曄嘬著勁道十足的拉面,心滿意足。鼻子有點癢,他揉了兩下,忍住沒打噴嚏。
可能是面里的胡椒粉放多了,畢竟鳶兒的廚藝僅限煮熟面。
他也不挑剔,貢院里雖然飯食,但那味道可差的遠了。
當年他身為舉子參加考試時,還以為只是供給考生的飯食應付了事不用心。
這次春闈當了考官才知道,是貢院的廚子真不太行
要不是跟著他的貼身小廝季青,洗衣做飯樣樣行,他怕是得餓死在貢院里
貢院里剩下的人并不多,除了幾位考官和他們的小廝,就只有幾個負責打掃的下人,總共二十人左右。
不過,負責安全的禁軍人數不少,個個都是能吃的壯漢,趁著換班來吃上一點。
沒過多久,兩輛馬車上的食材便消耗殆盡。
眾人意猶未盡,紛紛向花文曄道了謝,便各自散去,給花家人獨處說話的空間。
換了班的崔闋將一應事務交接給手下的副統領,趕上了最后一波美食。
看著花家的丫鬟將渣都不剩的空木桶一一裝回馬車上,他便跟著花家人進了內院。
花文曄作為主考官,在內院里有自己獨立的院落,臥房書房一應俱全。
花家三人在書房坐下,崔闋猶豫了一下,立在了書房外,朝花文曄拱手道“花大人,下官職責所在,就在書房外,不打擾您與兩位小姐。”
該聽還是要聽的,他吃人嘴軟,能做的只有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不料花文曄卻笑了起來“崔統領何必如此見外,你不過是按規矩辦事,怎可破例萬一我與鳶兒鷺兒以筆代之,泄露機密,你豈不是百口莫辯”
哪有人這么自己說自己的
崔闋哭笑不得,也不推諉,一腳跨進書房,“既然花大人如此坦蕩,那下官就叨擾了。”
多了一個崔闋,花錦鳶也不在意,她原本也沒打算在貢院跟自家大伯商量什么要緊事。
家中一切都好,唯一的意外便是昨日游湖。
花文曄不是唐明堔,她只簡單幾句將游湖發生的事說了一遍,花文曄便聽出了其中蹊蹺。
他沉吟片刻,便道“此事既已告知陛下,便無需多慮。待春闈事了,自會見分曉。”
“大伯放心。我們會守著花府,等你回來。”花錦鳶點頭答應,心中卻沉了一下。
大伯這話中深意,似是在暗示春闈結束之時,承恩侯府便會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