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本事,不去寫話本子真是可惜了”唐明堔黑著臉,狠狠將卷宗一把摔回賈寺卿懷里。
賈寺卿木著臉,手忙腳亂的將散開的卷宗攏在一處,心道若說上次在春鑼巷,他還參與其中,大致知道些真相,這一次他可就是真正的無辜了。
案發之時,他還在大理寺收拾春鑼巷一案的爛攤子,天知道這些記錄著口供的卷宗是哪里來的
花錦鳶原本怒火沖天,看完這些“證據”之后反而沒那么惱火了。
看著廊下的承恩侯和李院首,就好像看見了兩個小丑,為了逗笑旁人,可謂是非常努力了。
“武左可到了我們先看看尸體吧”花錦鳶挽起袖子,露出一雙潔白嬌嫩的手腕,泛著如玉的光澤,看著不像是準備勘驗現場,反倒像是要為心愛的夫君洗手作羹湯。
“到了”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從院外傳來。
一回頭,就見些許日子未見的武左,不復往日的激動興奮,蔫頭耷腦的出現在垂花門外。
而與之相反的,則是他那一身松松垮垮,自由肆意的衣裳,則穿戴得整整齊齊,仿佛每一顆扣子都用尺子量過一般。
“咦你好不容易才找到失散的家人,久別重逢大團圓,不是好事嗎怎么看你的樣子一點都不開心呢”花錦鳶詫異的問道,“你現在在這個樣子,還能好好驗尸嗎要不先給你放個假”
武左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這死丫頭明明心知肚明,還非要揶揄他,質疑他的專業水平
找到家人,他自然開心。
誰能想到這么巧,大哥武右就在花家擔任武藝師傅呢
可,當初他離家出走就是因為家人不同意他當仵作,現如今,偏偏又是因為驗尸,才認識了花大小姐,進而找到家人。
害得他連為自己偽裝的機會都沒有
無論他如何費盡口舌的說明隨軍大夫才是他的主職工作,他親爹親哥都不相信
要不是今日賢王召喚,他又得度過備受煎熬的一天
“不勞花大小姐費心了,我好得很就算把人治死了,我也不可能驗錯尸”武左挎著自己的工具箱,大步走到尸體旁,短短十來步距離,愣是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氣勢。
額
花錦鳶忍不住瞄了一眼唐明堔臉上的那道疤,她的未婚夫當年能活下來,可真不容易,得虧命大
尸體交給武左,花錦鳶便將目光轉向了這座鶯歌生活過的小院。
她在此處住的依舊是西廂房,門口站著幾個相貌清麗的丫鬟,有大理寺的小吏還在小聲詢問著什么。她們的神情有些許惶恐和緊張,但并不見絲毫悲傷。
花錦鳶豎起耳朵,便能聽見他們的對話,多是在說鶯歌在此居住時都干些什么。
根據丫鬟們所說,這位鶯歌小姐脾氣大得很,一刻都閑不住,看著一點兒都不像身懷六甲的孕婦。
包括正房和東廂房在內的所有屋子里的擺設,她幾乎都摸了一遍,凡是看上的,都要求搬到自己屋里去。
全然不顧屋里堆得滿滿當當,走路都有些磕磕絆絆。
摸遍了整座院子之后,她又熱衷出門和周圍的鄰居聊天,就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被養在此處待產的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