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鷺兒自幼體弱,為了養好身體吃過的苦頭遠不及此時的千分之一。
幼時,她能為了自己長命百歲堅持下去。
此時,她就能為了大伯,為了花家所有人與這些家伙耗到底。
陛下看著這個倔強的丫頭,汗水滴落在大殿金磚上,砸出一個一個水印。
他自是不悅的。
但是看到這丫頭呈上來的所謂“證據”,卻也沒多少意外。
在皇宮之中就敢對他破口大罵,比當年的花文曄還要頭鐵,他又怎么會期待這丫頭服軟,按自己的意愿行事
既如此,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一點教訓,給自己出一口郁氣,總該是可以的吧
然而陛下卻發現,自己心中這口郁氣非但半點沒出,反而越來越心塞。
文曄到底是怎么教出這樣的丫頭的
仗著身體好,就可以為所欲為
想起自己這具破敗身子,陛下不得不異常鬧心的承認,是的,身體好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滿朝文武,誰也沒有發現高坐于龍椅之上的陛下走神了。
反倒是李顯在意識到自己竟然懾于一個黃毛丫頭的氣勢,主動退讓之后,氣急敗壞的打破了朝堂的壓抑氛圍。
“陛下臣有話要說花錦鳶并非我大隕官員,無權彈劾任何人臣懇請陛下治她冒充官員之罪治賢王殿下目無法紀之罪”
“哦冒充官員”陛下微微抬頭,看向后方站立的李顯。
肉眼可見的沖動易怒,仿佛被踩到了尾巴的老鼠,與前方冷靜自持的花錦鳶形成了鮮明對比。
陛下不得不承認,盡管某個丫頭頂撞自己,還說了自己的壞話,但是看起來依舊比李顯順眼不少。
他淡淡問道,“花錦鳶,對于他的彈劾,你怎么看”
花錦鳶順勢起身,不動聲色的微微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脊椎,不卑不亢道“臣以為,李世子是口不擇言,胡說八道。臣忝為刑部侍郎,乃合理合法,亦有能力,德才兼備。
臣以為,相比李世子而言,臣暫居侍郎之位,相當合格。”
“你一個女人哪里來的合理合法這里是朝堂不是你和賢王殿下打情罵俏,玩過家家的地方”李顯出奇憤怒。
一個女人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詞也就罷了,竟然還不忘拉踩自己
怕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吧
花錦鳶微微轉身,看向身后的李顯,反問道“女人為何不能入朝為官李世子,你這是在嘲諷當年圣祖皇帝與圣長公主的一段君臣佳話,乃是過家家”
李顯一愣,脫口而出,“你這是誹謗”
“那既然圣長公主可以為將,我為何不可為官”
“你憑什么為官你從未寒窗苦讀,更無名師教誨,焉能與圣長公主相提并論你入朝為官就是個笑話”李顯毫不猶豫的嘲諷道。
花錦鳶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那你又憑什么為官你寒窗苦讀有名師教誨誰能證明你真有才學”
“我乃是按制蔭官如何不能為官”李顯咆哮道。
花錦鳶淡聲道“我亦是按制蔭官,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