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西墜。
另一邊的花錦鳶與唐明堔也踏著夕陽的余暉,走出了大皇子府。
與李顯的氣急敗壞相比,花錦鳶的表情則要淡定許多。
唐明堔拿著那份幕僚名冊,有些發愁道“鳶兒,這份名冊你打算怎么辦皇兄不可能同意我們去這些叔伯家一一查問的。”
“不用。這些人不用問了。”花錦鳶看著遠處的夕陽,瞇著眼睛,整個人都沐浴在暖黃色的光線中,看起來仿佛飄然于世俗之外。
“不問了”唐明堔有些不解,“難道你已經確定那個幕僚是誰了”
“還不確定,不過八九不離十。”花錦鳶提起裙擺,上了馬車,這才露出一抹令人心悸的冷笑,“你身邊的長清可能借我一用”
“自然可以。”唐明堔緊跟著進了馬車,聞言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可是有什么不方便讓仙草調查的事”
“倒也不是。只不過要查的,乃是十幾年前的舊事。自然還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調查起來更為快捷。”花錦鳶搖了搖頭。
她一直以來都只相信自己一手建立的情報網。
與唐明堔定親一年,雖然也時常借用他的人手,但真正核心機密之事,卻甚少讓賢王府的人手參與。
仙草她們私下支使長清干活,她是知道的,也算是默許。
她不是有意要將唐明堔排除在可信之人以外,而是下意識的想不起來自己還有個未婚夫
今日還是她頭一次真正有意識的修正自己心中的界限。
唐明堔隱約覺得自家小王妃好像有哪里不一樣了,但細細想來,鳶兒還是一如既往的信任自己,依靠自己。
似乎又沒有什么不對勁。
他便將心中這一點點疑惑拋之腦后,然后點頭道“要調查十幾年前的舊事,那讓長清去查就再合適不過了。他家從祖輩起就跟隨在圣祖爺身邊了,京城里大大小小的事就沒有他查不到的。”
馬車外,剛坐上車轅準備趕車的長清,頓時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他家王爺倒是會大喘氣
也不想想以王妃的性子,真要是那么好查的事,哪里還會請求外援
主子打了包票,可回頭萬一真的查不到,那他不得被仙草那丫頭笑死
就聽車廂里,花錦鳶又開了口。
“此事應當不算隱秘。我想讓他去查一查十多年前,前任太傅盧中冠抄家流放之后,他的后人都去了哪里。”
“盧太傅”唐明堔十分不解,“他當年獲罪就是因為春闈舞弊,連祖傳的老宅都被罰沒了,也就是現在你家那座宅子。可這和老師的案子應該沒有關系吧”
同樣的宅子,同樣的舞弊案,可相隔十多年,要說有聯系,未免也太過牽強了。
“有沒有關系,調查之后自有分曉。”花錦鳶也沒打算在唐明堔面前賣關子。
于是耐心解釋道“你也知道我家曾是盧中冠的舊居。當年他被抄家,宅子里值錢的物件自然是一件不剩,但是那些不值錢的瑣碎卻還是有些遺漏的。”
抄家的人又不會幫著把宅子收拾干凈。
花家搬進去之前,陛下雖然派了人來打掃,但是伯娘當年想著總歸是自己要住的地方,還是親自動手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