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光線昏暗,隱約能看見幾根木條搭成的簡陋床榻上,躺著一個行將朽木的老人。
臉頰凹陷,幾乎無法辨認他的樣貌,整個人只比骷髏架子多一層皮而已。
花錦鳶走近前去,在老門房的床頭站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他有絲毫反應。
就這樣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不辨生死。
隨后,花錦鳶便轉身離開了。
即便華佗在世,也只治得了病,改不了命。
老門房早已油盡燈枯,不可能再問出什么了。
一連兩家問詢無果,這讓花錦鳶心情慢慢沉重起來。
即便早有預料,依然很難不黑臉。
這一天,她和唐明堔一共拜訪了十三戶人家。
像焦書這樣,房子還在,也有人居住,但本人卻早已離京的,有五家。
像老門房這樣,人在京城,卻因為身體原因已經無法表達的,有四家。
剩下四家,則干脆就沒敲開門。
她和唐明堔翻墻進去一看,屋里東西都在,就是人不見了。
向鄰居打聽,也只說有幾天沒看到人了。
有說可能是跟著媳婦去岳家的,還有說可能是外出躲債去了,不一而足。
一家兩家不見人,還有可能是巧合。
十三為口供者,清一色的無法開口,只能證明有人在極力阻擾她調查這樁舊案。
夜幕降臨,馬車駛回花府。
書房里燈火通明,盧升平依舊埋頭在案卷里,連花錦鳶回來的動靜都沒有發現。
同樣在翻閱案卷的紅豆,耳朵微動,抬頭看向門外,便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小姐,這是今天我和盧少爺找到的可疑口供。目前發現有四人,在盧中冠兩次口供之間改過證詞。”
花錦鳶略顯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就著紅豆的手看了一眼名單,頓時就微微搖了一下頭。
“還得繼續找。”
這四人中,兩人已經去世,還有一個就是今天已經拜訪過的,口不能言中的一個。
而剩下那個,是盧中冠當年的貼身小廝,當年隨一部分盧家人流放離京,目前還沒找到他的行蹤。
花錦鳶很少會遇到像現在這樣,感覺處處都是破綻,可真細查下去,又處處都是死胡同的情況。
她洗了一把臉,換了身干凈衣服,拉著唐明堔一起,不情不愿的再次邁進了主院。
花文曄和蘇氏正在享受難得的雙人“燭光晚餐”。
見自家侄女垂頭喪氣的走進來,蘇氏頓時心疼了,連忙招呼她和唐明堔坐下,先填飽肚子再說。
而花文曄則撇了撇嘴,有些嫌棄這兩個沒眼色的不速之客。
“瞧你這蔫頭耷腦的樣子,碰壁了這案子要是好查,我這些年肯定早就發現端倪了。你這才查了幾天啊趕緊吃飯,別讓你伯娘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