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去看過你父親。他病得很重,生活更是糟糕得不能用簡單的拮據兩個字來形容。但是,你猜我在他房間發現了什么”花錦鳶看著盧喜,笑容和善。
卻令盧喜渾身發冷,強忍著逃跑的沖動,梗著脖子,“家徒四壁,空空如也的房間里還能有什么老鼠嗎”
花錦鳶伸出一根白皙圓潤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聞到了參湯的味道。”
盧喜剛要開口反駁。
花錦鳶便打斷了他,“你可以說是我聞錯了。但是你得解釋一下,只靠一個十多歲的孩子每天曬咸魚賺取一丁點兒微薄的收入,該如何在長達數年的時間里,吊住你父親的性命
你從來就沒有拋棄過他們,當年離開京城也只是障眼法,很快便改頭換面回了京城,暗中偷偷摸摸的給他們送銀子。
盧喜,你如此孝順,難道真要看著你父親死不瞑目嗎他沒有幾天好活了,你的母親還活著,亦知他命不久矣,卻因為罪奴的身份,窮盡一切辦法,也不能回到京城。”
“花大小姐,你跟我說這些沒有用”盧喜雙目赤紅,緊握拳頭,“太傅的案子翻不了他確實泄題舞弊,罪有應得我的家人一輩子都改變不了罪奴的身份”
“我知道啊,我原本就沒打算為盧中冠翻案。他若無罪,那我大伯當年可就是誣告了。”花錦鳶看著面前空了許久的茶杯,三根手指捏起把玩了兩下。
這才慢聲道,“我要的只是真相,陛下要的,則是大白天下。而在其中,有功者,可申請赦免。
你一直在京城,應當知道我查案,很快的。”
說完,她將手中的空杯子放回桌面,慢慢推到了盧喜面前。
盧喜掙扎萬分,握著茶壺的提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
最終,他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帶著一生的虔誠,于空杯中斟滿了茶水。
仿佛是絕望沒有盡頭的生命里,注入了一線生機。
從茶樓出來,時間還早。
鼻青臉腫的李顯果然沒能去得了早朝。他隨便尋了一家醫館,給臉上抹了藥便帶著熊熊怒氣,往宮里去了。
正巧與花錦鳶打了個照面。
“花錦鳶果然是你你剛剛就在附近看熱鬧對不對”
花錦鳶不置可否的笑著,“李少卿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看你行色匆匆,是要進宮找太后娘娘主持公道吧快去快去要是晚了,你臉上的傷說不定就要好啦”
“本官不與你廢話你指使家仆,毆打朝廷命官,我看這一次誰能保你”李顯一甩袖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好走,不送。”花錦鳶熱情的沖他的背影揮手,就差拿塊小手絹了。
唐明堔剛拿到證據的好心情頓時變得擔憂起來,“鳶兒,太后娘娘若真的為他做主”
“那便做唄。”花錦鳶笑得十分狡黠,“反正套他麻袋,給他教訓的人,又不是我。”
“那是誰”這么講義氣
“承恩侯府二夫人,他嫡親二嬸呀長輩教訓小輩,不是天經地義”
“李顯的二嬸”唐明堔想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是說鄭彩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