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宋嬤嬤端莊有禮,卻笑不達眼底,“世子請寬心,娘娘只是昨夜偶感風寒,歇息幾日便好。”
如此明顯的推諉之詞,李顯豈能聽不懂。
因著在宮中行走隱忍謙和慣了,他并沒有追問,只是假意又關心了兩句,全了面子,便告退了。
可出宮之后,他卻忍不住黑了臉。
一路無言回了家。
“父親,太后娘娘這是何意花錦鳶欺人太甚,刑部又奉命重查盧中冠的案子,她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族被人騎到頭上來嗎”
承恩侯面向書架站立,視線掃過一排排的珍藏,仿佛是在挑選準備臨幸的妃嬪。
語氣則不為所動,十分淡漠。
“花家那丫頭去刑部大牢見了你二叔,可有問出些什么”
“只是問些二叔當年參加春闈的往事,二叔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他能說什么”李顯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刑部的獄卒本就不怎么聽唐明堔的調遣,再加上各家的眼線混入其中,不說一字不差,但花錦鳶與李仲文的交談也屬實算不上秘密。
那死丫頭說了一堆承恩侯府的壞話,明擺著是在挑撥離間。
但是,以花家和承恩侯府的關系,她要是為李家說好話,那才奇怪吧
二叔那個傻子上了當,巴巴的說了一堆,又能有什么用
若是他真的能拿出什么重要的證據,承恩侯府又豈會如此輕易的放棄他
“他說不了什么,卻不代表花家那丫頭聽不出什么。”承恩侯挑中了一本古籍,從書架上抽了出來,翻開。
“去打聽清楚你二叔在獄中說的每一句話。太后娘娘必定是聽到了什么,才會對你避而不見。”
李顯的眼神沉了沉。
二叔說的每一句話
獄卒傳來的消息里已經記錄得十分詳盡了,總不能要求一個最普通不過的獄卒擁有過目不忘的記憶,真的一個字都不差的默背出來吧
二叔說的那些零零碎碎的細節,在他看來,確實沒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最多也就能證明當年盧中冠的案子,涉嫌舞弊的舉子遠遠不止那幾個排名靠后的考生。
可這件事即便沒有記錄在案卷里,陛下也定是知曉的。
只不過,為了陛下的面子,才有意隱下了。
總不能讓世人知道,陛下連殿試的題目都被盧中冠影響,還提前透露出去了吧
而如今花錦鳶卻在深挖這些細節,不就等于是想將陛下當年有意隱瞞的真相給暴露出來,將陛下的威嚴放在地上踩
最終倒霉的人肯定是花家才對吧
怎么偏偏太后娘娘和父親卻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除非當年的案子背后,還有什么內幕是連他這個承恩侯世子都不知道的
李顯瞇了瞇眼睛,整個承恩侯府未來都是他的,父親憑什么連他都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