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錦鳶不解其意,卻不能怠慢,將人請到前廳招待著,又讓紅豆去松鶴院給祖母報了信。
雖然人家嬤嬤指名道姓說要見的人是自己,但要是不告訴祖母一聲,回頭讓老太太知道,她肯定又逃不過一頓罵。
花錦鳶匆匆趕到前廳,便見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嬤嬤站在廳堂里。
嬤嬤穿著最簡單的藏青色夾襖以及同色系的襖裙,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茍。
如果說祖母喬氏是圓臉福相,但是性子暴躁,那這位宋嬤嬤就正好相反。
她顴骨偏高,看起來十分嚴肅不好相處,但是一開口卻又相當和氣。
“你便是阿喬的孫女花大小姐吧長得可真好,比你祖母有福氣得多。”
花錦鳶有些尷尬,花家一家子都是圓臉,看著可不就是很有福氣么
祖母當年為人奴仆,自然還能收斂些。
她出身就在花家當小姐,又有一個愛投喂的堂妹,可不就更有福了么
花錦鳶訕訕笑著,規規矩矩的行禮道“見過宋嬤嬤。祖母知道您親自到訪,一定高興壞了。要不我這就帶您去見她”
“不用不用。”宋嬤嬤連連擺手,神色有些緊張,“我這次來,是來見你的。”
花錦鳶見她拒絕,也不意外。
畢竟,自家祖母那性子,誰見了不發憷呢
索性招呼宋嬤嬤坐下,又奉上茶點,這才開口詢問道“不知嬤嬤找我,所為何事”
宋嬤嬤捧著熱茶,躊躇了半天,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花錦鳶看著她的為難,想了想最近查到的一些蛛絲馬跡,便委婉的問道“可是太后娘娘憂心李家二爺的案子”
這話問的很隱晦。
李仲文殺人一案早就定了案,只差最后宣判。
若是太后娘娘為的只是殺人案,那么早就該憂心了,不必拖到這個時候。
若是為了十多年前的舞弊案,那么太后娘娘突如其來的憂心,只能說明她也牽扯在這個案子里。
花錦鳶早有猜測,只是不好大咧咧的問宋嬤嬤,你家娘娘是不是和盧中冠有交易,給他好處,讓他泄題而已。
宋嬤嬤聽出她話里的意思,想到宮里因為此事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太后娘娘,眼眶慢慢紅了。
“花大小姐,娘娘她真的不是有意的。”
這話一出,花錦鳶就明白了。
得,這案子還真跟宮里那位有關。
看在這位是祖母舊相識,那位又是祖母舊主的份上,她索性也就挑明了來說。
“嬤嬤不必著急,李家二爺才學尚可,這么多年在翰林院為官,也算可以服眾,即便當年春闈確有些不妥,但也不是十分要緊。
嬤嬤若是知道些當年的情況,還請明言。我定然會如實向陛下稟報,斟酌后再記錄,盡力為娘娘周全。”
宋嬤嬤聽了這話,才微微平復了些心緒。
她不怕陛下知道,只怕娘娘一生清名被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