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敢對圣祖爺說不,卻將矛頭盡數轉向了安安分分,什么都沒做的太后娘娘以及當年還年幼的陛下。
陛下是由圣祖爺親自教養長大的,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帝王心術,骨子里和圣祖爺一般強硬。
不管前因如何,自己既然是圣祖爺欽定的繼承人,那么他便必定要守住這個位子。
圣祖爺賓天后,太后娘娘和陛下的日子就越發不好過了。
先帝數次動了易儲的念頭,卻礙于陛下的無可挑剔,以及隴西李氏的強勢,最終未能成行。
也由此埋下了十多年前那場宮亂的根由。
“老奴說句逾越的話,太后娘娘不是一個好母親。但凡娘娘能狠下心來,動些手腳,陛下那些年也不至于那么難。”宋嬤嬤抹了抹眼角,眼眶通紅。
當年太后娘娘剛嫁給先帝時,原配留下的孩子再優秀,也只不過是幾個還沒成氣候的小孩子。
有隴西李氏在背后相助,想要斬草除根并不困難。
“太后娘娘心善,才有后來的福報。嬤嬤不也是這樣覺得的嗎”花錦鳶溫聲安慰道,卻也是實話實說。
宋嬤嬤和自家祖母身為太后娘娘的陪嫁丫鬟,本身就與隴西李氏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
如若不是兩人都站在太后娘娘這一邊,支持她寬以待人,陛下那幾位兄長也很難長大成人。
“老奴后悔了,當年就該心狠才是。”宋嬤嬤神色哀慟,想起后來的宮亂,想起陛下受的傷,還有陛下那些無辜慘死的子嗣,她就難以原諒自己。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嬤嬤應當往前看。隴西李氏給了陛下莫大的支持,可謂是陛下登基的第一功臣,卻低調不求回報。太后娘娘有母族如此,也算是苦盡甘來。”
花錦鳶委婉的提醒,說了這么多太后娘娘的溫順和不容易,也該進入正題了吧
宋嬤嬤聽出她的潛臺詞,拭去了眼角的淚水,幽幽道“若真是如此,那倒好了。”
陛下歷經千難萬險,與殺戮和鮮血中登上皇位,改年號為“景元”。
景元二年,乃是陛下登基后首開春闈,欽定盧中冠為主考官,百官氏族皆無異議。
隴西李氏剛剛立了從龍之功,太后的兄長獲封承恩侯。
進宮謝恩時,突然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請求。
“為兄有嫡子二人,皆為平庸之輩。長子日后承襲爵位,前程明朗。次子卻無所可依,幸而他有心仕途,勘為陛下臂膀。”
太后只是性子良善,卻不是傻子。
兄長特意在春闈前夕來找自己,又委婉的說了這樣的話,顯然是希望自己能找陛下通融一二。
“娘娘不敢擅作主張,并未一口答應,只說會問過陛下的意思。陛下當年很是不解,若娘娘的侄兒想要入仕,卻又才學平平,走蔭官的路子便是,何必打春闈的主意。”
宋嬤嬤娓娓道來,花錦鳶方知其中內情。
李仲文若真是才學平平,那這蔭官的名額還就非他莫屬了。
只不過他自持才高八斗,為人頗有些桀驁不馴,李氏族中覺得以他的實力,想要高中簡直輕而易舉。
便將蔭官的名額給了族中其他子弟。
反正以李仲文的性子,想來也不屑走蔭官的路子入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