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李顯警惕的看著她,“案子都已經審完了,我承恩侯府確實與當年的舞弊案有些關聯。可進宮求恩典的人是我祖父,他已經作古多年。享了好處的人是我二叔,也已被你送進大牢。你還想怎么樣”
花錦鳶聳了聳肩,指著滿地的白骨,無辜道“李少卿,盧中冠的舞弊案我當然會自行處理。可鄭貴妃混淆皇室血脈,又指使他人殺人滅口一案,總該歸你們大理寺管吧”
她笑得分外和善,“來,把這些白骨都帶回去吧,記得要寫結案報告哦”
我哦你個頭啊
李顯看了看滿地白骨,又看了看不遠處還沒徹底排查完畢的半個人工湖,只覺得眼前一黑。
他蔭官當了這大理寺少卿,難道就是為了沒日沒夜的寫報告嗎
然而不管他愿不愿意,這樁差事還是毫無懸念的落在了他的頭上。
此事畢竟涉及皇家隱秘,涉及陛下的顏面,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
李顯既然已經旁聽全程,又“恰好”是大理寺官員,那自然當仁不讓,一事不勞二主嘛
刑部奉命重查盧中冠一案,具體結果并未對外公示,只說經調查,當年并無誤判。
對于這個結果,許多人是不信的。
畢竟若是當真沒有冤屈,盧家后人又怎么會如此不平
然而這樣的懷疑,在盧升平親自出面,表示自己全程參與了查案,祖父當年確實犯錯之后,便慢慢消散了。
正經的苦主都認可了這樣的結果,旁人再想借機生事,拖花文曄下水,也得看陛下答不答應。
而至于陛下
去花家審了一場十多年的舞弊案,就莫名其妙死了一位貴妃娘娘,又貶黜了大皇子,這樣讓人諱莫如深的詭異,本身就已經透露出許多不同尋常的信號。
誰敢來觸陛下的霉頭
鄭家都不敢
“花大小姐,先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們花家。若您不嫌棄我這戴罪之身,小人愿為花家效犬馬之勞”
盧升平跪在花家書房外,以頭觸地,虔誠得不能再虔誠。
他是真心想要贖罪的。
若不是他眼盲心瞎,看不清花家的恩情,又怎么會害得花文曄險些喪命
書房內,花錦鳶雙手捂著耳朵,滿臉焦躁。
“我是瘋了才會留下他大伯這事你必須得管”
花文曄悠哉悠哉的喝著茶,“先前我可是不贊成你深究此案的。如今多了這么一個甩不掉的麻煩,怎么就又想起我了”
逼問他證據的時候,不是挺氣勢洶洶的嗎
還去他夫人那里告狀呢
“我怎么知道盧升平是這么一個認死理的性子”花錦鳶氣惱道,“為死人正名,尋求身后公道難道不是應該的我又沒做錯”
花文曄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輕笑一聲,“呵,他要是不認死理,能在盧晗璋身邊蟄伏這么多年,就為了給他祖父翻案”
唐晗璋不再是大皇子,又被奪了皇家姓氏,只能改為盧姓,聽說前不久已經被盧氏族人接回范陽去了。
花錦鳶翻了個白眼,大伯這意思是怪她自己沒看清人,就瞎幫忙咯
盧升平這人,要是能留在花家,她也不想放他走。
花家一屋子女眷,花文曄不在家的時候,對外人情來往總有些不方便,正缺一個得力的管家。
盧升平干活利索,是個難得的好人選。
可問題是,他那一手模仿別人筆跡的本事如今人盡皆知,哪里是花家能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