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難道就不怕陛下原本并不知道大皇子的身世有異,自己這么一坦白反而將大皇子推入險地
當年祖父在獄中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給他傳話的人,當真只有鄭嬌娥嗎
別的不說,就說陛下萬一那天駕鶴西游了,她花家所有人都得離得遠遠的。
要不然,說不準就會被誰懷疑傳位昭書是不是這位盧大少爺偽造的
平白多了無窮的麻煩
像盧升平這樣的人才,不歸順于帝王,任誰都不可能放心得下。
然而,偏偏這熊孩子認死理。
認定自家祖父給陛下戴了綠帽子,自己無顏面對陛下,死活不肯進暗衛。
花錦鳶懷疑,這滿肚子心眼的熊孩子,其實是怕自己哪天一不小心就被陛下給悄無聲息的處理了。
“行了,下次少在你伯娘面前搬弄是非,我便替你處理了這小子。”花文曄見敲打得差不多了,這才松了口,“明日我便進宮與陛下說明,給他安排一個合適的去處。”
“多謝大伯”原本愁眉苦臉的花錦鳶頓時一蹦三尺高,風風火火的沖出了書房。
“盧升平,留不留你,我說了不算明兒你聽我大伯的差遣吧”
說完,她便竄出了主院。
跪在地上低頭垂目的盧升平,悄悄握緊了拳頭,臉上閃過一片苦澀。
果然還是不能留下嗎
第二天,花文曄從宮中回家,便帶回了一道給盧升平的圣旨。
“嶺南青縣縣令”盧升平看著圣旨,滿目詫異。
圣旨上的每個字他都認得,可是組合在一起,他又有些不認得了。
“沒錯,七品縣令。不過嶺南民風彪悍,青縣也十分貧瘠,能否做出功績,一步一步爬回京城,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我不會偏頗于你。”
花文曄將圣旨交到他手中,神情淡淡,“且此去路途遙遠,我花家亦不會助你前往。你若不幸困于途中無法上任,亦是你的命數。”
“花文花尚書,我不明白。陛下怎么會封我為官”盧升平面露嘲意,“盧家后人此生不得科舉,不得入仕,這是他當年金口玉言。如今怎么會出爾反爾當年要殺我祖父的人確實是鄭嬌娥,可陛下難道就當真一無所知”
騙騙花錦鳶那個單純的只知道查案的傻姑娘也就罷了。
花文曄這等七竅玲瓏心,又豈會看不出其中的貓膩
授意祖父泄題的人是陛下,鄭嬌娥想要借刀殺人,那總得先知道祖父泄題一事吧
祖父為官多年,縱然在鄭嬌娥身上栽了跟頭,沒受得住誘惑,可也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
怎么可能將此事告知鄭嬌娥
老承恩侯進宮求了恩典,連親生兒子,舞弊的當事人李仲文都瞞著,那就更不可能讓與此事無關的鄭嬌娥知道了。
鄭嬌娥身為貴妃,一年到頭連娘家人都見不了幾回。
她又是如何知道祖父會在那一年春闈里故意泄題的
她想借陛下這柄刀,當真就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