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數人只知道在幾年前花家老爺子突然身故,花家便趁著新喪之際分了家。
花家二房乃是老爺子后納的妾室所出,分家時只得了一些傍身的銀兩,便搬出了花家。
那時花文曄剛剛升任吏部侍郎,得陛下賜下這座宅院。
花家二房雖是庶出,卻不愿意離了這來之不易的富貴,于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最后幾乎可以算是被花文曄趕出府去的。
而分家之后,按理花三爺也是該搬走的。畢竟宅子是大哥花文曄的,跟已故的老爺子沒有半毛錢關系。
但是花三爺命好,大哥是嫡親的,花家老夫人也是嫡親的。
做大嫂的還主動留人,絲毫不拿小叔子和侄女兒當外人,一視同仁的分了院子,心甘情愿的養著父女倆,一養就是這么多年。
城南這片兒廣為流傳,說花三爺父女有多么臉皮厚,賴在已經分家的大哥家里不走云云,這些流言里,花家二房可沒少出力。
只不過,不是一個親娘肚子里爬出來的,就是不親。
任二房說破了嘴皮子,想盡了辦法,也沒能讓大哥花文曄改變主意,只得帶著一家人灰溜溜的走了。
早兩年,花錦鳶還有一直派人注意著他們的動靜。
見這一家子拿著分到手的銀兩,在京郊買了一些田地,靠收租過活,也還算安穩,便沒再多管。
卻不知今日為何又突然上門。
花文曄也不愿意見這位名義上的二弟,只是更不愿自家夫人和侄女去招待他們,于是只能臭著臉,對季青吩咐道“把人請到前廳去。看好了,別讓他們到處亂走。”
分家那會兒,季青就已經在花文曄身邊伺候了,一聽這話心里就有數了。
領了命令,便回大門處將人客客氣氣的請進門來,隔絕了所有看熱鬧的目光。
花文曄換了一身比棉布常服更顯威嚴的錦袍,慢慢騰騰,滿心抵觸的踱步到了前院。
還沒進門,就聽到他那二弟高亢激動的聲音。
“大哥既為一家之主,縱然已經分家,也不該任由三弟任意妄為
蔭官名額何等重要,乃一族興盛之關鍵所在,先前給了不懂事的侄女胡亂玩耍,就已很是不該
現在竟然還要由著三弟的性子,給一個黃口小兒,而且還是外姓野種
我身為兄長,理應教導三弟重歸正途。身為弟弟,亦應規勸大哥三思而行”
花文曄聽到他正氣凜然的高談闊論,就一陣頭皮發麻。
和二弟花文斌相比,三弟真值得夸贊一句進退有度,大方得體了
前廳里,季青只掛著得體的笑容,時不時的給二房這家子不速之客續上茶水。
至于花文斌說的話,全當放屁,什么都沒有聽見。
花文曄從廊下拐出,剛準備跨進門去,就又聽一個已經不再年輕,卻非要掐出少女嬌柔嗓音的女人細聲細氣的挑剔起來。
“不過是幾年未歸,怎地連后院都不讓妾身進了前廳招待女眷,這是哪家上不得臺面的官宦之家才能干出來的事妾身只是想拜見主母,怎地就要這般防著”
這聲音花文曄最熟悉不過。
正是幾次險些氣死自家親娘的那位妾室朱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