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發現盧晗璋的異樣,還能夸她一句觀察入微。
那么花吉瑞這樣大明大方的出現,就簡直是一盞讓人無法忽略的明燈。
無論是他那一身顯然不是曬出來的黑皮,還是他那比常人略高的顴骨,都在明晃晃的告訴大家,他身上有異族血統。
京城里有不少番邦人士,混血也不少見,因此花吉瑞身處其中并不扎眼。
可二三十年前,花文曄還是未曾高中的小小秀才,花家也都在老家的縣城里住著,往上數十代,都沒有與番邦異族通婚的記錄。
就連朱姨娘,也是土生土長的中原人,世代都在小縣城里生活。
大家知根知底的,怎么可能生出花吉瑞這樣的后代
朱姨娘反應極快,飛快轉身就給了小朱氏一記狠狠的耳光,面目猙獰,“是你一定是你不知檢點,勾引了外邦男人”
小朱氏還沉浸在自己的丈夫不是花家子嗣的驚愕中,壓根兒沒反應過來就挨了一巴掌。
整個人都懵了。
“姑母我沒有”
她喃喃的說了一半,又被朱姨娘吃人似的兇狠眼神憋了回去。
是了,她沒有勾人,那么勾人的就只能是姑母了。
小朱氏愣愣的看著姑母,慢了一步卻也突然醒悟到姑母的用意。
只要她認下勾人的是自己,血統有問題的只是她的兒子,那么就能保住丈夫。
只要丈夫依舊還是花家二爺,那她和姑母就總能把日子過下去。
可
她咬著嘴唇,于心不忍的看向抖若篩糠的兒子。
真的要犧牲兒子一個人嗎
兒子被犧牲后,是不是就該輪到她了
不
不會的
那可是她的嫡親姑母
小朱氏鼻頭一酸,很快便有了決斷。
“是我”
“省省吧,你想替她背鍋,也得看看能不能背得了。”
小朱氏一開口,花錦鳶就知道她要說什么,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你有孕那年,我的母親剛生下我,我爹在外面捅了這么大一個婁子,伯娘氣得將家里所有人都敲打了一遍,該立起來的規矩全都立了個遍。你根本不可能有機會跟外人勾搭。”
花錦鳶這話說的委婉,準確來說,是那兩年蘇氏都快被自家親爹氣瘋了。
那是花家有史以來管家最嚴的時候,小朱氏就算真的和外男有勾連,也沒必要頂風作案。
唯一可能有漏洞的那段時間,也就是她們姐妹倆出生那幾天。
可那會兒,花吉瑞已經在小朱氏的肚子里揣著了
足月生產,一點兒含糊不清的時間都沒有。
更何況,花錦鳶上前一步,伸手在花文斌的發髻里撥弄了兩下,然后示意眾人來看。
“天生卷發,這也是花家人從沒有過的。雖然不明顯,但是花文斌和花吉瑞都有這個特征,能看出來吧”
這也就是在大隕,男子也是留長發,且平日見人都是梳著發髻,鮮少有披頭散發的機會,花文斌的自來卷又不是特別厲害,這才一直沒有被發現。
要是擱在現代,這母子倆恐怕早就被趕出花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