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祝烽靠在她身上,大概是從南煙身上源源不斷傳來的體溫讓他舒服了不少,他喘息的聲音也減緩了一些,安靜了一會兒之后,他說道“咱們的話應該已經傳回京城了,只是不知道,太子什么時候回京。”
南煙說道“太子這兩年歷練下來,做事越發老練了,賑災的事,想來不會耽擱他太久的時間。”
“這樣就好,”
祝烽點點頭“他跟朕不一樣,不該四處亂走的。早點回京,他派來的人也好早些傳話給他聽。”
南煙看了他一眼“皇上可有傳什么要緊的話給殿下”
祝烽輕笑了一聲,道“要緊的話,怎么會讓不相干的人傳給他。”
南煙不自覺地微微蹙了一下眉頭。
祝烽又沉默了一會兒,他靠在南煙的肩上,仰頭望著頭頂低矮的帳篷,像是在想什么,過了許久,終于下定決心似得喃喃念叨了一聲“也罷,是時候了”,然后緩緩伸手到左手袖子里,掏出了一個小小的明黃色的卷軸,一看那顏色就知道,是皇帝的手諭。
南煙皺著眉頭“皇上這是”
祝烽沒有答她這話,而是自顧自的展開了那卷軸,上面寫了幾行字,南煙只草草的掃過一眼就看到,是他對朝中的一些人事安排,看字跡,顯然不是出征之前寫的,因為字跡潦草,很多地方帶著顫跡,顯然是已經進入草原,身體不適之后才寫下的。
南煙跟他幾乎形影不離,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寫的。
南煙道“皇上”
祝烽還是不答她,自顧自的說道“內閣那一套班子是跟著朕的,太子行事不同于朕,那一班人只怕是要換。你舅父年紀也大了,太子即位之后,他若聰明,該急流勇退,也就免得朕的旨意掃他的面子。”
南煙的眉頭都擰了起來。
她當然知道顧亭秋作為太子的岳丈,又是最受寵的自己這位貴妃的舅父,這樣雙重的身份令他位高權重在朝中不可一世,所以,顧期青出嫁之后,祝烽也在刻意的壓制他,并不是對他,或者對自己不信任,純粹是必須要壓制外戚的勢力,所以南煙也并未多說什么。
如今他這話說起來,也并不奇怪。
只是,祝烽說這話,分明已經是在安排身后事的口氣了。
南煙沉聲道“這些話,是朝中的事,皇上回去安排便是,妾不想聽。”
祝烽仍舊不理會她,繼續說道“鶴衣鶴衣可用。”
“”
“只是這個人腦子動得太快,心思太重,若想要用好他,還得費一番功夫。”
“”
“這,就看太子自己的修行了。”
南煙的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冷冷道“這些跟妾沒關系,皇上不必說給妾聽。”
祝烽回頭看了她一眼,微笑著說道“接下來這個,就跟你有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