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健哥雖然沒什么文學細胞,幸得讀過兩年私塾,十七八首名詩絕句還是有見識的。聽秀才念出,登時辨出,不禁地也搖頭晃腦應聲接道“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亮中”
小少爺的文化畢竟比不過小秀才。
孫秀才見小健哥附庸風雅,投來一眼,意會地呵呵一笑“沒想這位小少爺也是文采斐然啊,莫非也是喜好文詞之人”
雖然詩句之中有個別錯字。其實下面還有一句,只不過孫秀才笑藏心中。
小健哥哪知秀才肚中笑語,朗聲念罷,竟而謙虛道“本少談不上什么文采,不過對詩詞還是蠻有興趣的,平時有事沒事就會自我陶醉吟上那么一兩句。”
當然不可避免會念錯幾個字,秀才繼續暗自發笑。
這么說著,小健哥心里卻在暗暗念叨下面一句是什么來一時竟忘詞了。
我去,就這水平,還文采斐然呢,文采飛到月亮上沒影了吧。
孫秀才豈不知小健哥肚子里有幾兩墨水,故作遇上知音的親切,笑聲徐徐“呵呵,秀才也有此好啊,你我同趣之人,同趣之人吶。”
“童趣,童趣。”小健哥的笑容天真又爛漫,果然童趣十足。
二人你一句我一聲,就這么互相吹捧上了,可酸死了一邊的勾三皮。
這盲流哪里懂得什么詩詞文采,更不知風雅為何物,在一邊瞧得又煩又悶又難受,耐不住地破口嚷道“你們兩個貨滿嘴咬文嚼字的酸死人了,大爺我快被你們惡心死了。別浪費爺的時間,有屁快點放。”
孫秀才輕睨一眼,不無鄙夷道“本想讓爾長點學識,爾卻這般沒耐性,實在是朽木不可雕也。”
爾兒子的兒吧幸虧氓流沒文化,愣是沒聽出味來。
“窮酸的,說大爺是朽木,大爺看你就是書呆子爛木頭,傻頭傻腦地呆鳥。”朽木聽出來了,勾三皮來氣了,滿臉的橫肉抖動著。
小健哥適時調節氣氛,面向勾三皮好言兩聲,這才道“這位大哥,何必與朽木見識,且往它處看,秀才哥說的是,這支筆是千金不換的寶貝啊,就算你對學問沒興趣,聽一聽寶貝的來歷也不虧吧如果不聽一聽,回家就會后悔的。”
小健哥話兒這么一彎,輕松化解了嫌怨,一聽價值千金,勾三皮立時提起了精神頭,豎起了耳朵,肚子里暗念難道這一只破筆桿子真的價值千金吹你娘的吹
卻見孫秀才也不正眼瞧粗鄙之人,向前靠近小健哥一步,指著筆桿上的那行題字,笑曰“這位少爺請看,這筆桿上刻得正是這句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但是卻沒有你所吟的下半句啊。”
近在身邊,小健哥探頭看去,果然只見筆桿上只刻了虞美人開首一句,沒了下文。那一行刻字飛勾帶畫猶如飛草一般,若不是秀才念出,以小健哥的半文盲水平實在難以認出字來。而后在詩句下方又刻有兩字重光珍納。
這四個字刻得倒是端正,不難認出。還好小健哥的水平恰好認得這四字,只是很納悶一首千古妙詩卻不續完,憑空冒出四個字來啥意思
扭頭便問“秀才哥,你文采高,說來聽聽,這重zhong光珍納是個什么意思”
孫秀才搖頭微笑“這字不念zhong,而念chong。這重光二字其實是一個人的字號。”
“重光原來是個人啊還以為是個發光的東西呢。”剛才還夸小健哥文采斐然呢,現在又學了一點文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