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瑤吩咐完便匆匆出門。
李默聽話的拿著一串糖葫蘆放在近處,然后先給半倚在床上的余晟躬身行了個禮之后,才走到旁邊端起碗,準備喂他吃粥。
可勺子還沒離開碗,粥便被人從手上端走。
李默看著坐在床上端著粥快速往嘴里灌的人,眼神驚訝。
“等你喂,你主子我早就餓死了。”說罷,余晟把空碗往旁邊一丟,伸手摸了摸自己后腦,“可憐的,我這腦袋這些日子不知道遭了多少罪。”
李默瞪大了眼睛。
余晟拿起放在一邊的糖葫蘆,“嘶”了一聲,只是看到了,牙尖就開始冒酸水,他也不知道自己被打傻了,怎么就那么喜歡吃糖葫蘆,之這些日子好像吃太多了,看到都牙疼。
李默震驚地看著執著糖葫蘆輕輕轉動的余晟,呆愣半晌,有些局促的看著余晟,“主子”
“雖然說,你給她看情報,我也不會攔著”余晟端坐在椅子上,手執一盞茶,似笑非笑地看著李默,端是一片濁世佳公子,偏偏俏郎君的模樣。
“但是也能不能把消息給我看一眼,沒見我剛才眼巴巴的好奇的緊呢”
“主子恕罪”李默聽了這話,直接跪下,“請主子恕罪”
“行了。”余晟將糖葫蘆丟到桌案上,垂眸看著他,淡淡道,“起來吧,我也知道你最近不好做,把最近的消息都給我說說吧。”
“主子,我是拿到王妃給的這張紙,才把西市的那個情報點告訴她的,旁的據點,我都沒有說。”李默起身,將楚瑤之前給她的那張寫了大逆不道言論的紙條取出來。
這張紙條他保存的隱秘,暗藏在衣服縫隙里,保證不會丟。
余晟執著這張皺巴巴的紙,看了半晌,驀地一笑,將紙放在燭火上燒毀,半晌,他眼睛瞇了瞇,嘆了一口氣,“你們也真是胡鬧。”
李默抬頭,這話雖然聽著像是在責罰,可余晟的表情和語氣分明是帶著笑意的,他緩緩松了一口氣。
主子不會追究這事。
“屬下剛才給王妃的消息是,太后來了。”李默道。
余晟點頭,示意他知道了。
“王妃還讓屬下調查一件事,非常奇怪。”
“什么事”余晟單手撐著下巴,懶懶問道。
“王妃讓屬下徹查當年您母妃生產時發生的事情。”
秦王原配秦王妃吳氏當年生產時,難產而死,拼了命才生出的余晟,聽聞秦王和原配吳氏感情很好,以王爺的身份,守了三年才重新娶妻,娶的也是吳氏的妹妹。
算是給了吳家一個交代和慰藉。
聽了李默的話,余晟驀地坐直的身子,眼神微瞇,眸色晦澀。
只聽他啞聲問道,“可是這些日子,她發現了什么”
“王妃并未多說什么,她直說您的身世有些蹊蹺。”
余盛眼瞼輕顫,胸口像是一直堵了一團郁氣,不上不下。
他走到床邊,打開窗戶,任憑冷風灌進來,吹動他的發絲。
從小,他一直以為是自己的原因讓母妃難產了,父王才不喜歡,他腦子好,東西一學就會,就拼了命的出風頭,所有人見到他,都要夸贊一聲聰穎。
他八歲的時候,在樹下背書時看見父王讓他的笨弟弟騎在肩膀上玩,那個時候他突然明白,他再賣力的出風頭都是沒有用的,不被喜歡就是不被喜歡。
后來有日他發現府里進了刺客想要殺他,他靠著機警奮力從自己院子逃脫之后,卻發現王府里守在他這個院子的侍衛少的可憐,都被派去了旁的院子。
那個時候他便明白,自己是不被重視的那個。
然后對他下殺手的人越來越多,他才九歲,根本無法應對那些,于是他想到了一個方法。
裝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