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榮侯府榮老夫人的六十整壽,長歌城里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來了,作為主家當然不能去的太晚,以免別人看了笑話。
說起這榮老夫人其實并不是榮昭的親祖母,乃是她祖父后續的填房,榮昭對她沒什么好感,更看不上她總是小家子氣的做派。不過父親尊重她,榮昭對她面上還是恭敬的。
“催催催,一天到晚就知道催”顯然榮昭已經不耐煩,輕蔑的神色漾在臉上,“她還以為她有多大的臉面,要不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誰會來給她一個糟老太婆祝壽我就是不愿意去,越催我,我越不愿意去。”
“小姐說這話不假,可不就是看在侯爺的面子上嘛。”秋水微微含笑,為她將腰上的流蘇系好,再道“那小姐也看在侯爺的面子上如何您想想,侯爺一向對老夫人敬重,您要是不去,是不是就會有人胡亂猜測以為侯爺只是做表面功夫哪”她知道小姐的性子,聽不得勸,一再勸只會讓她反感。但是若是搬出侯爺,效果就不一樣了。
果然,這句話說到榮昭的心坎里。
她從不在意別人對她的看法,但是不能因為自己而讓父親清譽受損。
榮昭對鏡撇了撇嘴,好吧,為了父親,她就勉為其難做一天的戲好了。
突然她神色一頓,望著鏡子中的自己,臉上的笑容兀自遞開她記得老太婆可是和高氏很不合哪。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話總沒有錯。
今日府里確實熱鬧,來往人絡繹不絕,榮侯爺兄弟二人在外招待男賓,榮家妯娌在儲秀閣接待女眷。
榮昭甫一進入儲秀閣,便引來眾人紛紛側目,都在猜想這是哪房的小姐竟長得如此標志,有沒有定親。
“這是我們府上的六小姐,怎么樣,沒見過這么標志的人兒吧”高氏眼珠子一轉,親熱的上前拉住榮昭的手,就給眾人介紹。
高氏剛開口,剛才還在心里盤算的眾位婦人馬上打消了念頭,這榮六小姐誰不知道驕縱跋扈,蠻橫霸道的惡女,哪個府上會將這么一尊活菩薩請回府供著,不想好好過日子了嗎
不過身份在那里,誰又敢輕視半分,一位穿著藕粉色錦瑟群襖的夫人笑道“我就說你們榮侯府的水好,看看,這天仙般的人物也就你們府上能養出來。不但是六小姐,先前見到的九小姐那也是觀音坐下的童女,要我說還是侯夫人本事,生養的女兒個個都這么出挑。”
她旁邊坐著一位著紫色華服的貴婦人,乃當朝左相的夫人,太子妃的親娘。她眼角一斜,遞到高氏身上,又轉而打量著榮昭,幽幽道“徐夫人可真會說話。”
榮昭曾是圣上挑選太子妃的第一人選,這一點一直都是她心里的一個梗。今日見到榮昭,不免認真打量起來。
這榮昭有什么好,除了模樣不錯,其他一無是處,怎么和她的女兒比較,也不知道圣上當初是怎么想的。
先前說話的夫人臉上的表情一僵,看了眼左相夫人,訕訕的扯了扯嘴角,便端起茶杯飲茶不再多言。
高氏含笑,并未見一絲尷尬,只道“徐夫人謬贊了,我哪里及得上左相夫人本事,將太子妃教導得溫雅賢淑,秀外慧中,不像這兩個女兒平時最會調皮,讓我操心不已。”
左相夫人一臉不屑,揚起下巴,語氣不善,“這我可要說你了,六小姐的生母早亡,你這做繼母的就要拿出十二分的心去教導,可不能做厚此薄彼的事來。”
她拾起手指指向外面,“這些日子外面那些風言風語你也聽見了吧。”她嘆了口氣,頗為惋惜,“女人的名聲是最重要的,可現在卻傳來這些事來,你這個做繼母難辭其咎啊。”
高氏隱隱動氣,說話的聲音也不似剛才柔和,“左相夫人都說是風言風語又何必還要放在心上,謠言止于智者,我相信左相夫人不是愚笨之人聽信那些無稽之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