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昭隱約覺得空氣中有凝滯的感覺,只剩下她和蕭瑾瑜站在原地,她的呼吸沉重的幾乎窒息。想起馬,她四下張望,看見白馬在不遠處,便提步朝它走去。
她摸了摸馬臉,背后傳來聲音,“昭昭你是生我氣嗎其實我一回來就想去找你,但公事太忙,我實在是走不開。我送你的東西你還喜歡嗎若是不喜歡我再去尋。”
蕭瑾瑜看她對自己冷淡,以為是因為他一直沒去找她而生他的氣。
背著他,榮昭嘴邊漾著不可抑制的譏諷,“晉王殿下得皇帝表舅看重,委以重任,自然事忙。對了,還沒恭喜殿下,如今已是親王之尊。”
這樣的生疏如鯁在喉,蕭瑾瑜抿了抿雙唇,耐著性子哄道“昭昭你不要生氣。”他從背后抱住她,清越的聲音套著情話如溫泉沁在皮膚,“我好想你,在邊關的每一天都想你。”知道她脾氣不好,愛耍性子,他還是有耐心哄她的。
這聲音,這擁抱,是罪惡的溫床,一旦沾染就是如毒藥般致命。那一刻的靠近讓榮昭覺得惡心,甚至覺得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
她一下掙脫他,后退了幾步,與他保持著相當遠的距離,警惕而憤怒的目視著他,“晉王殿下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她拽住馬繩,“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說的,若晉王殿下無事,我先走了。”若再和他獨處,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再殺他一次。
“昭昭。”蕭瑾瑜攔住她上馬,她的憤怒他不得而知,看在眼里依舊是小女孩鬧脾氣,“我知道是我不好,我應該如論如何都放下所有事去見你。這樣好不好,明天是元宵,我陪你去上街。”他的笑容依舊和煦,眼中滿是寵溺,“昭昭你不要生我氣好不好”
“去陪你該陪的人,我不需要你陪。”榮昭不耐煩,打掉他的手。
蕭瑾瑜,你這些花言巧語還是留著哄別人吧,我現在每聽到一句就更覺得你虛偽無比。
蕭瑾瑜心里有一桿尺,他對榮昭的容忍是有一定限度的。他已經很耐著性子了,可榮昭依舊對他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這讓他很是不快。
再一想,他和榮昭已經有大半年沒見,她突然對他的態度如此惡劣,不會是這期間有什么變故吧難道是她和別人好了,才會這般抵觸他
喉嚨處一動,他的笑容已經不是那么溫柔,“不要我陪,那你想要誰陪”
他的語氣就像是一位丈夫在審問妻子有沒有奸夫似的。榮昭哂笑一笑,直視著他,道“我想要誰陪難道還要經過晉王殿下你的同意你好像沒這個權利吧。”
一句話幾乎噎死蕭瑾瑜,他嘴唇抿起,似笑非笑,最后還是耐下心,“昭昭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他比榮昭足足高一頭,此刻也不得不彎下腰,輕聲細語的哄她,“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和我慪氣”
湊近的臉讓榮昭局促起來,她不想再這浪費時間和他蹉跎下去,收起她那生人勿擾的態度,道“我要回去看榮曜。”
蕭瑾瑜看她語氣軟下來,心中泛起一陣自得,他就知道他不會搞不定榮昭,“那我們回去。”回去的時候,倆人是同乘一匹馬,榮曜的馬受了傷,所以剛才走的時候,騎的是他的馬。榮昭雖不愿意,但也不能說讓他走回去吧,況且是他的馬借給了弟弟。
這一路上榮昭可以說是如坐針氈,蕭瑾瑜將她拘在懷里,她生怕碰到她的背,始終注意著距離,但一會兒的功夫蕭瑾瑜就貼上來,她就又要不著痕跡的拉開距離。
手狠狠的攥著韁繩,幾乎磨破她的手心。原來她根本不能將他當做陌路,前世她毒殺了他,還以鞭尸泄憤,本以為仇恨了結。但再見他,她又回憶起是他下令將他們的女兒活活打死。雖然是榮曦耍的把戲讓他認為孩子不是他的,但這也不足以泯滅他的錯,而她的痛恨是他死一百次一千次也無法消除的。
她心中暗暗道“蕭瑾瑜,你不是最重視皇位和榮曦嗎那我就讓你一個都得不到”
出了狩獵場,榮昭先去給孝景帝請安順帶還得賠罪,她可是私闖皇家圍場,論起來罪名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