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千道一萬,雖然長天做錯事,但她們以前一起伺候小姐的時候彼此關系都很好。她知道長天雖害了世子,但她其實不是惡人,做那種事她也不想的。
當時長天死的那么決絕,榮昭知道她一定是受高氏威脅利誘不得不承擔一切,甚至賠上性命。所以她在暗中讓孤鶩去調查此事,最后被孤鶩發現高氏以長天的名義買下了一間房間,把她的父母和弟弟接過去安置,還養著他們。
看上去這是長天為她做事的報酬,但其實這何嘗不是一種威脅。只要長天不聽她的,她隨時可以取她家人的命。
只是長天想不到,她是用她的命頂下所有的罪,換來的卻是高氏將她的家人全部送去和她團聚。
等孤鶩找到那間房子的時候,大火已經將房子里的人全部燒成灰燼。
高氏為人心狠手辣,殺人滅口干凈利落,堅決不會讓對她來說有一絲不利的存在。
榮昭唇邊扯出一縷譏笑,“斬草除根這一招,我還真是自愧不如。”
“那小姐準備怎么做”孤鶩問道。
榮昭道“先不要打草驚蛇,沒有確鑿的證據說什么都是無用的。這些東西先留著,今日無用,難保他日沒有用。”
此時榮昭奈何不了高氏,不過這些事她都會記在賬上,以后一并和高氏算清楚。
她眼中迸發的恨意與決絕如銳利的細針,眸底似有血染鋒刀般的影像,隨著心中的磐石穩穩落入,那眼眸中的陰狠被稍稍一抹淡去,嘴角留下一個似笑未笑的弧度。
高云意,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謀害阿曜,置他于死地,那就別怪我下手太狠。
心生一計,榮昭招呼孤鶩在她耳邊低低語,近圓的月亮似是不好意思偷聽別人的談話,拿起一片輕云遮住她的面頰,嵐煙出岫,宛如彩云追月,在漆黑的夜晚留下一片遐想。
“小姐你研究出來了”秋水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哈欠連連,“那咱們睡覺吧,已經很晚了。”
榮昭的眼角往她那一瞟,托著下巴道“沒有。”
秋水擦了擦口水,再道“那小姐就明天再研究,今天實在是太晚了,小姐還是先休息吧,這樣才有精神。”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除了睡你還知道什么”榮昭戳著她的額頭,急躁道。今天不能解開她心中的疑團,她哪里能睡得著,“我不管,今晚要是研究不出來,咱們誰都別睡。”
“啊”秋水瞠目,連苦笑都笑不出來,悻悻的趴在桌子上,眼睛里已無旁騖,只是盯著弓箭,頗有一種與之魚死網破的架勢。
但這種對峙的時間并不長,很快她那上眼皮就又和下眼皮打起架來。
榮昭恨鐵不成鋼的掃了她一眼,也不打算再叫她。
孤鶩的困意消去了大半,她拿去榮昭手里的弓箭,手指夾著箭的中間,很靈活的轉動。她的眉簇了下,“小姐,這箭怎么這么重啊”
孤鶩很小的時候是在護國公府做事的,長到十歲時被護國公送給榮昭。她自小習武,對弓箭很熟悉。
榮昭漫不經心道“射獵的箭是木頭制得,當然會重一些。”
“可世子不是說這種墩箭是他平時練功時用的嗎”
“對啊,這有什么疑問。”停了下,榮昭看著孤鶩,她恍然明白她的意思。
因為墩箭頭較輕,所以配合的箭桿一般是竹制得,而鐵箭頭比較重,所以會用實木的箭桿。
認真一打量,箭桿確實是竹子的,但拿在手里比實木的還要重一些。
榮昭拔下箭翎,仔細看才發現箭桿的尾部是封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