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啊六小姐。”她擺手讓下人退下,對著榮昭笑吟吟的。
榮昭不屑與她說話,板著臉斜了她一眼,又開始喂魚。
“六小姐臉上的傷已經沒大礙了吧。”不理她,她也不生氣,反而靠近榮昭,問起榮昭臉上的傷。
榮昭將盛著魚食的小碗一翻,一股腦的將魚食灑在湖里,然后給了孤鶩。秋水拿了帕子給她,她擦了擦手,正眼都不看柔姨娘,“托你的福,總算沒有毀容。”
擦完手她將絲帕扔到了水里,魚兒以為是魚食,噙著嘴撕扯,瞬間就被淹沒。榮昭哂笑,道“不對,應該是你托我的福,不然你以為我就這么輕易饒過你我的臉上有一絲瑕疵,我就讓你這張臉皮償還。”
柔姨娘臉色的笑容瞬間凝固,道“你現在完好無損,不也要了我的貓的命。有時候我真的在想,六小姐午夜夢回的時候,難道就沒夢見過一只血淋淋,發出凄厲慘叫的貓”
榮昭一哆嗦,那是她對貓無法控制的恐懼,特別是柔姨娘將血淋淋和凄厲慘叫幾個字語氣加重,讓榮昭從心底生出寒意。
“沒有”榮昭臉色一白,斬釘截鐵道。她含著惱意,“你今日是特意來嚇唬我的嗎”
“我哪敢啊”柔姨娘低低一笑,陰陽怪氣道。
她微笑的盯著榮昭,卻讓榮昭覺得瘆得慌。榮昭道“那就管好你的嘴,不要什么話都順嘴說,小心禍從口出。”
榮昭說完這句話,不愿再與她糾纏,便要離開,豈知剛轉身卻被柔姨娘拉住。
“你干什么”榮昭喝道,以為她要對自己不利,卻見柔姨娘詭異一笑,拽著榮昭的手往自己身上一推,沒等榮昭不知道她欲意何為,她就往湖里倒去。
榮三爺偃旗息鼓,抿了抿嘴唇,頭往一邊撇去。榮老太太收回視線,揚了揚臉,道“那柔姨娘接二連三惹是生非,從來了咱們府里就一直沒消停過,等她生下孩子,不可以在留在侯府。”
榮昭挨打的事一定要有個交代,榮老太太未免榮侯爺遷怒于榮三爺,便拋出柔姨娘背黑鍋。
榮三爺陡然一怔,猛地站起來,不可思議的盯在老太太的臉上,“母親,您這是要留子去母嗎”
榮老太太坦然直視,“你不用說的這么難聽,子是要留的,母嘛,我也沒說要除掉她,只是她必須離開侯府。”
這之前老太太就已經考慮好,“你是將她送回益州,還是再給她置辦個房子,這我都不管。只是一點,像她這樣出身,又能惹事的人,我們榮侯府是斷斷不能留。”
“可您不是都讓她住進來了,不是已經接受她了嗎”要是如此,他回去怎么和柔姨娘交代啊
榮老太太漠然一笑,“接受她”有蔑視摻雜,“如果不是她懷了孕,你以為我會同意你帶她進府嗎要是她安分守己也就罷了,我只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她偏偏不是個安生的,踩在你媳婦的頭上不算,連我她都不放在眼里,你自己想想她給我請過幾次安”
榮三爺狡辯道“是您不讓她來請安。”
“那是我只當眼不見心不煩。”榮老太太指著榮昭臉上的疤痕,“我一個老太婆子她不尊重,連小輩她也敢欺負,你看看你侄女臉上的傷,這都多少日子了,還沒痊愈哪,還不是她惹的禍。”
“這也只是意外。”榮三爺看都不看榮昭。
“哼你還維護她”榮老太太發怒喝道,她下垂的臉頰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顯然被榮三爺激惱。
榮侯爺一直未說話,坐在一邊喝茶,見老太太發怒,臉上才有了一絲波動,勸道“母親勿要動怒。”看向榮三爺,不茍言笑,以大哥的口吻道“母親身體不好,你不要惹她生氣,一切順著她才是。這幾年,你不在皇城,她日日夜夜惦念著你,此次你好不容易調回來,能回到母親身邊,應該好好孝順她。若是為了其他人而讓母親傷心,那也便是枉費了我一片苦心。”
榮三爺在益州的政績并不好,這次能調回皇城,也全賴榮侯爺從中周旋。就連他現在的官職,也是榮侯爺費盡心力為他謀取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