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偷偷向柔姨娘看去,眉間微不可查的涌了涌。柔姨娘眼神爍爍,定然道“是,就是那次問診,我以為是自己大意不知道掉去哪了,因為怕老太太不高興,所以也沒敢聲張。現在看來,就是被他給偷走了。”
榮昭盯著她,“最后一次問診是什么時候”
紅袖反應很快,“三月初一,錢大夫每逢初一十五都要來給姨娘請脈。”
紅袖雖機靈,但是卻不知正一步步的掉入榮昭的圈套里。
榮昭更加胸有成竹,挑起眼角,“柔姨娘小產當天正好是十五,所以最后一次在云溪院問診就是三月初一。你們真的確定是三月初一丟的”
“確定。”主仆二人異口同聲,擲地有聲的聲音仿佛連地上的塵土都震得飛揚起來。
誰也不明白榮昭問這些沒有實質性的問題干什么,卻見她突然一笑,看著柔姨娘主仆搖了搖頭,“三月初一可我怎么記得這鐲子是三月初三那一天祖母才賞給你壓驚的哪”
三月初三是鬼節,榮老太太為給她腹中胎兒壓驚鎮鬼,特意賞給她。
雖不喜柔姨娘,但孫子卻緊張,而且榮老太太都想好了,等孩子生下,她就養在身邊,以后也算是有個依靠,所以才會有這么大的手筆,連陪嫁的東西都賞出去了。
既然是三月初三才賞的,怎么可能初一就丟了,這分明就是她們主仆說假話。
柔姨娘和紅袖都愣住,驚慌失措的互看著對方。柔姨娘身子微微一搖,不覺臉色青白,支支吾吾道“那那或許是我記錯了。”
眼神一厲,向她射去,榮昭喝道“記錯了你們主仆兩人都記錯了剛才你們可是言之鑿鑿,我問了好幾次,你們都說確定哪。”
“呵,這分明就是撒謊嘛”榮曜道。
紅袖眼神閃躲幾次,狡辯不止,“沒有,柔姨娘和奴婢沒有撒謊。”她覷看向柔姨娘一眼,很快就收回目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平因謊言被揭穿而狂跳的心,“姨娘小產,我們每天都傷心不已,所以就算記錯日子也不稀奇。”
她額頭上沁出了一層薄汗,汗水掉到了眼睫毛上也不自知。一雙眼睛不安分的亂轉,又再想著脫罪的說辭。
陡然,她眼神一定,道“我們都記錯了,其實初一并不是錢大夫最后一次問診。大家還記得嗎姨娘小產就是請錢大夫診脈,說不定就是那個時候他趁人不注意從姨娘腕上拿下來的。當然姨娘暈過去了,我們又忙里忙慌,他就是偷走也沒人注意。”
榮昭柳眉一挑,喲,這丫頭的嘴還真厲害,這番說辭都能讓她想到,怕是長了一顆七巧玲瓏心吧。
榮昭瞇了瞇眼睛,態度陡然一變,氣勢洶洶,聲音厲色道“前言不搭后語,你們主仆說話真是自打嘴巴,我看分明就是柔姨娘用鐲子收買錢大夫來誣陷本小姐。”
“沒有,這鐲子就是錢大夫偷的,根本就不是我們柔姨娘給他的。”榮昭的氣勢讓紅袖驚顫,她攥緊了手掌,一步步后退。
她越是后退,榮昭越是步步緊逼,“人證物證都在這個,你還狡辯。”
“奴婢沒有狡辯,是錢大夫撒謊。”
“柔姨娘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能為她守口如瓶。”
“奴婢說的話對得起天地良心,并沒有指望得到什么好處,奴婢只是實話實說。”
“你還敢說你說的是實話,那為什么這個玉鐲會在錢大夫那里你給我解釋一遍。”
“奴婢剛才已經說了,是錢大夫偷的。”
“那只是你猜到,你根本就沒有看到。猜的事怎么能作為證據哪柔姨娘只是個姨娘,每個月的月銀有限,她哪里能一下子拿出一千兩,所以就拿著這個鐲子抵債,是不是”
榮昭將紅袖逼到角落里,一個問題連著一個問題,像是連珠炮似的轟炸,逼得她頭腦一片混亂,連喘息都大口的呼吸。
而其他人也被榮昭這咄咄逼人的氣勢嚇到,皆不敢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