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坐在高位上,身板立得筆直,頗具威嚴,當眾數落著榮晚。
榮晚跪在堂下,瘦弱的肩膀微微顫著,垂淚輕啜。
“你自己不顧名節就算了,你還有兩個妹妹,就不顧她們的名節了嗎”高氏柳眉高挑,眼角厲色,瞥向一旁的秦姨娘,“秦姨娘雖是丫鬟出身,但以前也是跟在老太太身邊的,見過不少市面,懂得男女之大妨,怎么這樣的道理就沒教導她嗎”
秦氏連忙站起,恭敬有加,“是妾沒有教導好她,請夫人責罰。”
“罰你我可不敢,你現在可是懷著侯爺的骨肉,榮侯府哪個敢罰你”高氏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就惱火,陰陽怪氣道。
停一停,她恍然道“哦,我倒忘了,那段時間侯爺總去你那,你哪有時間教導女兒。”
與高氏的凌厲逼人相比,更顯得秦姨娘柔弱無助,她狠了狠心,朝著榮晚打了一巴掌,“我平時都是怎么教育你的,你竟然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即便是發火打人柔姨娘也是溫柔的,打罵的語氣也如輕紗柔軟。
“姨娘,你有著身孕,切莫動氣,一切都是我不好。”榮晚梨花帶雨,見柔姨娘身子微微一晃,連忙扶住。
她向高氏磕了一頭,“母親,一切都是我的錯,不關我姨娘的事,請您不要遷怒于她。”
高氏卻不因為榮晚話里提醒她秦姨娘有孕而有任何禮遇,相反責怪起秦姨娘,“秦姨娘你也太放肆了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榮晚怎么說也是我們侯府的小姐,是主子,你只是個姨娘,竟敢動手打她,誰給你的權利”
這一巴掌還給她抓住了話柄,秦姨娘慌忙跪下,賠罪道“是妾失了分寸,望夫人恕罪。”她一雙淚目幽幽的轉到榮晚身上,朝她低了低頭,“請三小姐恕罪。”
看著自己的親娘要在眾人面前對自己賠禮道歉,榮晚的心像是被刀子扎了一樣生疼。她心中發恨,眼睛里有森冷的目光射出,但她一直低著頭,又有淚水遮擋,讓人看不見。
高氏半天沒說話,也沒有別人搭話或是求情,秦姨娘母女就跪在那里好半天。
過了一會兒,芳嬤嬤端給高氏一杯茶,兩人對視了一眼,芳嬤嬤示意她差不多了。
高氏甩了一通威風,這氣也消了一點,緩了緩氣,抬臉讓秦姨娘的丫鬟將她扶起,“別怪我對你們這么嚴厲,咱們侯府的小姐多,阿晚又是咱們這一房的,要是她傳出什么閑話,對咱們大房,對侯府都是不好的。”
“是。”柔姨娘柔柔應承。
高氏再道“她又是咱們這一房的老大,昭昭和曦兒的大姐,她們倆都看著她哪。身為長姐,要以身作則,萬一有樣學樣,教壞了她們兩個小的,那還得了”
“是。”柔姨娘低眉順眼的垂著頭,只有挨訓的份。
高氏看向眼淚不止的榮晚,“你知不知錯”
榮晚收起恨意的眼神,抬頭望去,“女兒知錯。”
高氏滿意的笑了笑,慢慢道“好,知錯就好。既然如此,就到靜心堂里去靜靜心,抄一百遍女則與女誡給我再出來。另外以后沒我的批準,你也不要出府了,省得再私下里去見什么人,敗壞了你的名聲。而秦姨娘嘛,教導不嚴,罰奉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