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嬤嬤曾經說過,面對狡詐的敵人,要看清楚腳下的路,然后伺機而動,瞅準機會給他來個猝不及防,方能一擊即中。
榮昭也是瞅準了兔子貪吃的弱點,然后悄么聲的將它養肥。什么時候想吃了,就宰了它。
高氏就是她養肥的兔子,現在也到了收獲的時節了。
先讓她吃的飽飽的,等以后再讓她全部吐出來。
九出十三歸這么大的誘惑擺在面前,高氏起初也是猶豫的。她的銀子和侯府公中的銀子加起來也沒那么多,但差的也不多,算一算也就少三萬兩。但這三萬兩卻也難了她,實在是找不出從哪貼補出來這三萬兩。
不過也不出榮昭所料,她真的動起了榮晗嫁妝的心思。想著反正初四就能歸回,初五才出嫁,時間來得及,于是在幾番思量之下就答應了此事。
富貴險中求,不冒險,怎么富貴。
她心心念念她的富貴,卻萬萬沒想到,到了初四那天,放出去的銀子卻收不回了。派人找了整整一天,人家早就人去樓空,不知所蹤了。
府里中饋的十二萬兩銀子,和榮晗嫁妝的三萬兩,全都從她的手里不見了,一時間她完全傻了,坐在椅子上發了半天的呆。
只是榮昭沒有給她時間想辦法補齊銀子,攛掇榮老太太在榮晗出嫁前將嫁妝重新過目一下,以免明日出了錯。
這一過目不要緊,高氏私自挪用公中的事就徹徹底底的漏了陷。
露餡就像是衣服口子裂開的線,輕輕一扯,口子越露越大。榮侯爺連夜審問,將高氏身邊的人全部盤查一遍。
這幾個奴才也是不中用,只是用了幾下刑,便什么都招了。將高氏這幾年放印子的事林林總總的吐個干凈,甚至連她克扣月銀都說出來了。
只是芳嬤嬤嘴硬的很,一個字都不吐。
蠟燭徐徐的燃燒,映照在每個人的臉上有昏黃的顏色,可高氏確實一片慘白。
她跪在大廳中央,珠光寶氣已經掩蓋不住她憔悴無望的面容。那深厚的脂粉被眼淚沖刷,留下兩行不輕不淡印記。
旁邊是一個大箱子,打開著,里面是她以前放印子的票據。
這還是她從嫁入榮侯府第一次跪在眾人面前,仿佛在接受所有人的審判,這深深的刺激到她強烈的自尊心,臉上隱隱有不服氣的模樣。
她所跪的地方離榮昭很近,幾乎平行,榮昭輕輕的刮著茶盞的邊緣,嘴邊含著一縷快意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