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昭這才開口,她站起來朝榮侯爺福了福身,道“請父親看在母親打理家宅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從輕發落。”
榮晚和榮曦也跟著求情,“請父親從輕發落。”
挪用公中開支并不是關上門大房的事,榮侯爺也要給其他兩房交代。
他認真思索了下,道“以后府里中饋之權大夫人就不必再管了。”
高氏心頭一震,仿佛有千萬根冰針從皮膚上拔出,剝奪她管事之權無異于給她致命的一擊,擊得她幾乎吐血。
林氏臉上露出得意期待的表情,緊接著問道“那以后誰管家”
她當然是期待的,大夫人不管事,還不輪到她二夫人當家做主了也不知道誰做的好事,將高氏那些破爛鳥事全給抖出來,這不是要成全她嗎
她心里美滋滋的,以為好事就要落到她的頭上。可榮侯爺卻沒有如她的意,只聽榮侯爺道“其實昭昭之前管理鋪子管理的不錯,不但挽回了鋪子的聲譽,還盈利不少,所以我想,就由她來暫時管理中饋。另外,許氏向來也穩重,澤兒大了又有奶娘看照,她也不用太費心,就由她協理吧。”
榮侯爺說出這番話并不是與人商量,而是已經定了,林氏再不服氣也不敢反駁。她斜了一眼榮昭,又瞪向許氏。
她雖有些不服氣榮昭,但人家畢竟是大哥的親閨女,暫代一下她忍忍也是能接受的。反正也暫代不了多久,早晚得出嫁。
可是許氏憑什么一個庶出的媳婦也能協理中饋之權
本以為就算她不能當家,也應該由榮暉家的協理,那才是正正經經的嫡系,怎么大哥就這么糊涂,選了許氏哪
不過她也只是在心里鳴不平,卻不敢出言反駁榮侯爺,攪著的絲絹在手里狠狠一撕,繃著臉撇到一邊去。
榮侯爺聽后更是火大,怒氣沉沉,仿若黑云壓頂,怒視著高氏。他大步一闊,走向中央,從箱子里拿出一疊單據甩在高氏臉上,怒道“那我豈不是要對你感激涕零感激你靠著這些東西養活我榮侯府一大家子”
自成婚以來,也就是上次因為店鋪的事榮侯爺訓了她幾句,平時連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她。今日卻拿著一疊單據打在她的臉上,而且當著滿府的人,著實是半分顏面也不給她留。
高氏閉了閉眼,咽下這口氣,再看向榮侯爺目光中已飽含了怨惱之意。
她知道今日無論怎樣她都得認錯,不然別說侯爺不答應,就是滿府的人也不會答應,特別是老太婆和林氏,還不趁著這個機會給她使絆子。
好漢不吃眼前虧,她軟下性子,眼瞼涌出淚來,抓住榮侯爺的衣角,乞求道“侯爺妾錯了,妾保證以后都不會再這么做,您原諒妾吧。”
她淚水盈盈,望著榮侯爺。高氏從來都要強,在榮侯爺面前掉眼淚的次數都是屈指可數,這一掉淚,榮侯爺心里難免有些不忍。
林氏見榮侯爺面色動容,真怕他從輕處理,見機道“原諒暫且不說你放印子損害侯府聲譽,單說公中的十二萬兩銀子和晗兒嫁妝的三萬兩,你現在拿什么補貼回來明兒余家的花轎就要臨門,到時候沒有嫁妝,你讓全長歌城的人笑話咱們榮侯府嗎”
高氏冷然看她,道“這點你大可放心,就是將榮曦的嫁妝賣了,我也把榮晗的嫁妝補齊了。”
從榮曦出生高氏就開始給她準備嫁妝,這么多年,那筆嫁妝相當豐厚。
林氏一嗤,“那好啊,趁著現在天還沒黑透,你趕緊去當錢吧,我們還等著壓箱子哪。”
話音剛路,外面有小廝跑進來,呼哧帶喘的,臉上帶著喜色,“回侯爺,外面有人剛剛送來這一盒子錢,說是夫人放印子的十五萬兩。”
小廝手里拿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木雕盒子,往前一舉。
眾人皆驚,這人跑了怎么還將錢換回來了
“送錢的人哪”榮侯爺粗略一看,急忙問道。
小廝道“放下錢就走了。”他瞄了一眼高氏,聲音低沉下去,“那人說其余五萬兩是夫人總共放印子收取的利息錢,要還給苦主,剩下的十五萬兩他們原物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