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似有難言,但還是硬著頭皮說,“我最近月信不穩,而藏紅花有活血調經的功效,所以買來給自己用。只是最近我一直照料秦氏和侯爺,沒有時間管我自己的身體,就一直放在一旁,我未動那藥材,又怎么會給秦姨娘下藥。”
秦姨娘軟弱無力的靠在榮侯爺身上,淚水盈盈注視著高氏,聲如蚊吟,“我平時一向敬重夫人,從不敢得罪,凡事小心翼翼,連嘴都沒有頂過一句。您站著妾不敢坐著,您在前面走妾不敢越您半步,處處謙讓,事事順從,為何”說到這里她哭泣不成聲,雙手發顫的揪住衣領,痛心疾首,撇過臉再不看她,“為什么夫人要害死妾身腹中的孩子稚子無辜,就算妾身哪里得罪了夫人,你要打要罰妾身都認,可您為何要害一個無辜的生命”
高氏銳利的目光刺向她,迸出凌厲的威嚴,“秦氏你不得胡說,本夫人何曾害過你的孩子。你這么說,分明就是污蔑我,您難道不知道一個賤妾陷害主母會受到怎樣的罪責嗎”
她凝了凝心神,瞬間心思一恍,口氣飽含威脅之意,道“用滑胎來陷害我,你是跟著柔姨娘學的嗎但你不要忘記柔姨娘最后的下場。”
秦姨娘削瘦的肩膀隨著哭泣一下一下的聳動,萬般委屈,她看向榮侯爺,抽噎著道“虎毒不食子,并不是所有人都和柔姨娘一樣為了榮華富貴連孩子都不要。侯爺與妾識于微時,應知道妾身的德行,知道妾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妾萬萬做不出為了陷害夫人而殺害自己孩子的事,請侯爺明鑒。”
榮侯爺撫了撫她的背脊,逼視向高氏。他的眼底一片冰冷,如同冰池上薄薄的一層碎冰,吐出深沉的聲音,“秦氏不是柔姨娘,她斷不會做出這種事。”
高氏面色瞬間一白,“那侯爺就是不相信我的話了”微微一哂,“我和侯爺十幾年夫妻,到了今日你竟然不信我的話,而信她的話。”
她眼里漫上一層潤色的淚光,喉頭亦有酸澀的味道堵在那里。
四目相對,榮侯爺深不見底的黑瞳幽幽暗了暗,卻沒有心軟,“證據確鑿,你無從抵賴。湯是你端來的,又從你那搜到已經用了一半的藏紅花。高氏,你還是認了吧。”
“不是我做的我為什么要認”高氏猛然拔高音調,氣憤的視著榮侯爺,“我根本就沒有害她肚子里的孩子,你們冤枉我。”
榮曦的氣憤不少于高氏,激憤道“爹你好糊涂啊,如果娘要害柔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會明目張膽將藥放在湯里,那不是公開告訴所有人是她毒害您的子嗣嗎她有那么蠢嗎還是爹蠢得只聽信秦姨娘的話,而置娘親的話而不顧。”
“混賬”榮曦因氣急敗壞而口無遮攔徹底惹怒了榮侯爺,榮侯爺揚起巴掌就向她的臉上摑了一掌。
這是榮侯爺第一次打孩子。
打完之后又有些后悔,橫斜了一眼榮曦,慍怒道“真是越大越不懂事。”
榮曦不服,捂著臉,“我不懂事,你還不講理哪,她一個賤妾,生下兒子又能怎么樣,犯得著我娘出手”
她的話音剛落,屋外就傳來榮老太太的聲音,她被林氏和三夫人扶著,慢慢走進來,“女人有的時候為了爭寵是可以失去理智的,秦姨娘得寵而有子,她怕待秦姨娘生下兒子會威脅她的地位,所以冒險一次也不是不可能。”
榮老太太一針見血,直擊要害,“這段時間侯爺對秦姨娘恩愛有加,高氏心懷嫉妒是情理之中。但尋常女人的嫉妒也就是拈酸吃醋,她的嫉妒卻是毒蛇的膽汁,陰毒的很。表面上對秦姨娘關懷備至,但實質上是要接近她,取得秦姨娘的信任,然后趁機下毒,謀害秦姨娘腹中之子。高氏,你真是太狠毒了,再如何,這個孩子都是侯爺的,你不顧別人,也要顧著侯爺的感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