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坐在一樓第一排的女人叫的最歡,“我還要聽靚寶哥唱,讓他再給我唱一曲。”喊著又往臺上扔了一串珍珠項鏈。
那女人通體華貴,梳著髻,身材微胖,一看就是個富婆。選擇這個位置坐也是因為離戲臺近,好讓她能清楚瞻目她那個靚寶哥的風采。
她幾乎每天來,只要有靚寶哥的戲,那是逢場必到。也是打賞給的最多的,什么珠寶首飾,就像是撒水似的,只要靚寶哥一開嗓,她就往臺上扔。
戲班笑呵呵撿起項鏈,哈著腰都快到地上了,“請夫人稍安勿躁,先讓靚寶哥休息一下,等一會兒再出來唱給大家。”
他又朝所有人作揖,這才言歸正傳,“下面這個節目大家一定會感到新奇。”
榮昭都已經站起來準備走了,聽了這句話腳步一停,又坐了下來。
既然說新奇,再看看也無妨。
班主沒說怎么新奇,只是叫上來兩個人,一男一女,長相穿著都很普通,也沒畫唱戲的妝,也沒扮上扮相。
富婆打量著兩個人,直撇嘴,道“班主你說的新奇,我怎么沒看出來,這什么意思啊你還是讓我的靚寶哥趕緊上場,我都等得不耐煩了。”
“哇,太普通了,男的不夠英偉,女的不夠可人,這有什么新奇的”另一個男人略帶嫌棄道。
其他人也都竊竊私語,嘀咕著這個班主是什么意思。
班主卻很自信,向那對男女遞了一眼,就聽他們將之前兩個人說的話重復說了一遍。
“怎么一模一樣”話音一落,眾人皆茫然,相顧不斷疑問。
一模一樣說的不是話,是聲音,簡直一模一樣,足以以假亂真。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男人學的是富婆的話,女人學的是那個男人的話。
榮昭知道有口技這種表演,但大多是模仿飛禽猛獸,風雨雷電這些聲音,還頭一次見到可以模仿人的聲音,而且還是反串。
這確實挺新奇的,而且是即興表演,難度很大,卻很有意思。
這樣一來,眾人都有了興趣,紛紛讓他們學自己說話,真的是像得連真主都覺得是自己在說話,雖然他們緊閉著嘴。
“那個口技實在是太厲害了,聽一遍就可以學,還學的那么像。小姐,若是他們學您的聲音隔著門和我說話,我還真分辯不出來哪。”從霓春園出來,秋水一路贊嘆,深深被那兩個人折服。
榮昭舉著團扇在她額頭上一敲,“你要是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就趁早回鄉種田去吧。”
驀然榮昭的手停頓在空中,下一瞬,眼中精光一閃,微微笑起來。
秋水好奇的看著她,見她一臉壞笑,問孤鶩,“小姐這又是想到什么捉弄人的法子了”
榮昭又敲了她一下,道“這還得多虧你提醒我,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我”秋水摸不著頭腦,撓了撓頭發,“我說什么了”
榮昭抿嘴一笑,道“走,回府,咱們從長計議。”
“啊這么著急小姐不逛了嗎”秋水更發蒙了,這還是她平時認識的小姐嗎小姐不是每次出府不到天黑都不回嗎今日怎么破天荒的天還沒黑就張羅著回去哪。
“不逛,我有更重要的事。”榮昭一轉身就向馬車的方向走去,留下秋水孤鶩站在原地發了下呆。
“誰這么倒霉看小姐一肚子壞水的樣子我可以預見這個人會有多慘。”秋水看著孤鶩道。
孤鶩深有體感,“他一定得罪小姐得罪的不輕。”
兩人達成共識,齊齊點頭。
榮昭到了馬車旁,卻見二人未跟上,回頭一看,兩人還站在路對面,面面相覷。眉頭一皺,她揚著聲音喊道“你們兩個站在那干什么哪還不過來,再不走你們就別回府了”
這一嗓子將孤鶩和秋水一震,兩個跟耗子似的,灰溜溜的趕緊跟上,哪敢再停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