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昭一瞬間火氣全消,背過蕭珺玦偷偷抿嘴一笑。
蕭珺玦看了眼破碎的床,“你這不管不顧的脾氣,什么都不問清就發火,你讓我晚上睡哪去。”
榮昭清眸一斜,帶著幾分羞澀,“大不了我將我床的一半分給你。”
榮昭瞄著被她砍爛的床,心中暗道,早知道有這功效,早就砍爛了。
一個激靈,她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巴掌,榮昭啊榮昭,你是不是傻,你是想引狼入室啊。把床分給人家一半,你真是一點矜持都沒有。
她就是這樣,又是懊悔又是竊喜,兩種心態交織在一起,攪得她心肝脾肺腎都亂套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不過最終好像還是那種喜悅隱隱多了一分。
夜鷹發現,王爺的話變多了,臉上的表情也不再是一層不變,只不過這些都是在面對王妃的時候。比如王爺讓人將破碎的床抬出去,臉上只有無奈,卻沒有半分怒意。而且憑著他火眼金睛的眼神可以看出,王爺的無奈中還帶著一絲絲讓人察覺不到的笑意。
那個笑,分明就是寵溺。
不過王妃,您要是想讓王爺上您那去睡,您就早點說嘛,哪還需要您親自動手,屬下早把王爺的床砸了。
他是第二個注意到莫邪劍被王妃撥出來的人,干將莫邪,是摯情之劍,只有真正的主人才能打開它們。
干將是王爺打開的,如今莫邪被王妃打開,這不就是一對天生注定的良緣嘛。
看來他還得加把勁撮合他們,這樣離他想讓王妃為王爺生孩子的心愿就不遠了。
雖然溫貴妃是有這么一個提議,但孝景帝還是沒有這樣做。本來蕭珺玦和榮昭的關系就不好,如果再摻和幾個女人進去,更好不了。
話說他也是為這兩個人操碎了心。
這一日榮昭去找蕭珺玦,彼時蕭珺玦樂得清閑,正在作畫,是一副接天蓮葉無窮碧,映入荷花別樣紅的出水芙蓉畫。
榮昭還真不知道他還有這畫工,花、葉的線條工細而不呆板,敷色艷麗而不濃膩。光彩奕奕,栩栩如生。構思別致巧妙,以局部的深入描繪使形象格外突出鮮明。尺幅之中,只著一花半葉,一株水草率意地穿插其間。暈染工致,將荷花的葉脈甚至纖維也用細筆毫發無遺地勾出。整個畫面顯得氣閑神靜、恬潤溫雅,乃是一副上上之品。
“我爹明日生辰,你陪我回去。”榮昭來就是為了說這事。其實她完全可以等蕭珺玦晚上去她那再說,但她就是想現在見他。
蕭珺玦筆下一停,注目著她,“你怎么才告訴我,我還沒準備禮物哪。”上次他中途離開,定是惹得榮侯爺不滿,若此次再空手而去,豈不是更會怪罪于他。
榮昭卻不以為然,“禮物嘛,哎呀,你庫房里多的是寶貝,隨便挑一件不就行了。”她將楚王府的財政大權都掌握在手里,庫房當然也早就數了一遍。
要說蕭珺玦的寶貝還挺多,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她還以為他一貧如洗哪。
“那都是父皇賞的,再轉手送給岳父,實在是沒有誠心。”蕭珺玦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便叫夜鷹備馬,天還沒黑,此時去買也還來得及。
榮昭看著他的話,靈機一動,揮走夜鷹,“慢,你下去吧,這沒你的事。”
現在在夜鷹那,榮昭說話比蕭珺玦還好使。
“不用準備了,我替你想好了。”對視著蕭珺玦滿心疑惑的目光,榮昭指了指畫,“有時候心意不需要買,自己動手更顯真誠。我爹是品畫高手,最喜歡畫,你畫的這么好,他一定喜歡。”
對榮侯爺的喜好蕭珺玦是一概不知,但榮昭這話說的沒錯,于是問道“那我畫什么好你父親喜歡什么樣的畫”
榮昭雙手一攤,原地轉了一圈,自戀道“我爹最喜歡我,你畫我好了,畫好了我就讓他擺在書房里,讓他天天看著我。再說這世上,也沒有什么東西比我再美了。”
她抱有懷疑的態度,“你的畫工能不能完全展示出我的美啊你不要把我畫丑了。”
蕭珺玦上下打量著她,不可置否,又有點小無奈,哎,他的王妃什么時候都這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