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還是那杯茶,可是喝茶人的心情變了,再試也不似從前的心境,反倒浪費了這杯茶,三小姐還是將這杯茶端給適合喝它懂得喝它的人嘗吧。”蕭珺玦起身離開,從始至終未看榮晚一眼,“本王差點忘了,王妃讓本王與岳父談完事之后去找她,失陪了三小姐。”
擦肩而過的瞬間,榮晚手中的茶杯應聲而落,她轉過身,一把從背后抱住蕭珺玦,“王爺,您別走,您別這么狠心的離開晚兒。晚兒真是很愛您,晚兒每天每夜都在想著您。”
“你我已成過去。”蕭珺玦的口氣包含著一絲絲嘆息。
榮晚淚不成聲,“難道王爺忘記小時候的事嗎忘記你我定情的玉佩嗎王爺您答應我要娶我的。王爺,我不在乎做妻做妾,只求能陪在您的身邊伺候您。”
蕭珺玦低頭看著交叉在他腰上的手,一根根掰開,“本王與三小姐緣淺,再多糾纏于本王于三小姐都不是好事,三小姐還是放手吧。”
蕭珺玦走的決絕,不帶一絲停頓,榮晚望著他的背影,一點點癱坐在地上。淚水慢慢止住,她的神情徐徐起了變化,那是一種陷入瘋魔的癲狂。
驀地,她驟然一笑,發出“咯咯”的聲音,那聲音好似黑夜中無邊的天際劃過的梟鳴,只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榮三爺的靈位在榮侯府停了七七四十九天,又請了九九八十一個道士和一百零八個禪僧在這四十九天里接連作法,為榮三爺安靈。
平時打理家事都是許氏一個人,但榮三爺后事是大事,她一個人實在忙不開,還是榮老太太向榮三爺提議讓榮晚和榮曦協理。
而榮侯爺本是想讓榮昭先回家幫襯一陣,但榮老太太這般說,他也就作罷。
送殯那日,一路白茫茫花簇簇一片,榮老太太親自相送,就差趴在棺材嚎啕大哭。
榮侯爺和榮二爺一路謝過各府各家路祭,然后直奔著城中最繁華的歸元寺,榮三爺將葬在那里。
榮昭一路安慰著榮暖和榮昕,榮昕還好一點,雖傷心但不像榮暖自從榮三爺去世之后就活脫脫瘦了兩圈。
“大姐,逝者已矣,你再傷心三叔也不會復活,他要是在天有靈,看到你傷心如斯,也不會安心。”榮昭握著榮暖的手,微微嘆息。
原本榮暖也是個豐腴美人,但這一兩年卻瘦成了皮包骨頭,手腕上的鐲子都已經掛不上了。
榮暖點點頭,“我真是不孝,父親在時,我不能常伴左右孝順,時常回來看他,現在,就是想看,也見不到了。”說著又掉下淚。
這么一說,榮昭也心中生愧,自她出嫁后,回榮府探望爹的次數屈指可數,不是更不孝。
榮暖不能經常探望三叔一是因為三叔前幾年都在京外,二是因為安子謙的管限,可她是自由之身,蕭珺玦不會管她,兩府之間又不遠,但她卻不回去,真是一點都不知道孝順。
如果有一天,爹也有三叔這一天,她后悔都來不及。
榮昭決心,以后一定多回榮家探望爹。
榮昭又問了她在安家如何,很明顯,榮暖目光多有閃躲,只說在安家很好,安子謙對她也不錯。
她雖這么說,但榮昭還是不免為她擔憂,只怕她還如上世一般重蹈悲劇覆轍。
到了歸元寺,又另演法事,重設香壇,榮三爺的梓棺安放在大雄寶殿傍室。榮三爺在外設宴款待眾親友,到了辛時眾人紛紛散去,只留至近親戚,等做過三日安靈法事再一同離開。
榮昭等一眾女眷安排在離歸元寺不遠處的玄妙庵,而男人就住在歸元寺內。
天氣有些熱,夜里榮昭睡不著,就悄悄的出了凈室,到外面吹吹涼風。
寂靜無人,她一邊踢著小石子一邊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庵堂后面的湖邊。
風吹著湖水,有微微的涼風襲來,榮昭閉著眼睛享受著片刻的涼爽,還伸了一個懶腰。
涼快了一會兒,她覺得身心舒服,正準備回去,腳步剛要一轉,突然,腦后遭到一記猛擊,她還未來得及看到是誰打她,就陷入黑暗的漩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