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平靜下來,榮昭想了想,勾起嘴角,吩咐孤鶩道“拿著這封信去找我榮曜,讓他去要人,務必要客客氣氣,禮數周全,不可有一點沖動。安家不讓進,就在外面等著,不過嘴可不能停,一定要說的榮暖要多悲慘有多悲慘。”
“是,奴婢這就去。”孤鶩還不忘問一句,“那小姐不去嗎”
“去啊。”榮昭理所當然,道“讓榮曜演完上半場,我再去演下半場,先禮后兵,誰還能挑出話來”
只要上半場榮曜演得好,攥取所有人的同情,那么她就是喊打喊殺進去要人,誰會認為是她欺負人。
榮曜看到信剛開始是很氣憤的,他和榮昭是一樣的性子,就要沖到安撫去要人。但等孤鶩說完榮昭的囑托,腦筋立馬就轉過來了。
都說雙胞胎有心靈感應,榮昭的意圖他當即就明了。
榮曜站在安家門口,對著大門作揖,“安大人,貴府公子寵妾滅妻任由小妾誣陷家姐,更是不念昔日夫妻之情對正在孕期的家姐拳打腳踢,指使家姐流產,而后喪心病狂將剛剛小產的家姐扔到柴房里三天三夜,任其忍饑挨餓,自身自滅。請安侍郎高抬貴手,放家姐一條生路,榮侯府定當感激不盡。”
聚過來的人越來越多,看守在安府大門的家丁都慌了,不知道該不該進去通報。
“哎呀,這安家怎么做出這種事來,寵妾滅妻,還打的妻子小產,還是不是人啊。”圍觀群眾你一言我一語。
“將小產的夫人關進柴房,不給吃不給喝,這不是活生生要人命嘛,這一家人真是狠毒”
“還是當官的哪,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連一點禮儀廉恥都沒有。早前我就見這個安家公子經常出沒青樓,沒想到他風流也就算了,還做出這等不是人的事。那孩子也是他的孩子啊,虎毒還不食子哪。真是喪良心,一家都喪良心”
群眾的咒罵越來越狠,這世道還是同情女人的。
見起了效果,榮曜的聲音逐漸提高,明顯帶著一種壓抑著的哭腔,“家姐父親剛剛仙游,家姐仍在喪父之痛中,貴公子所作所為,實乃令人寒心。如今,我榮家不追究其他,只希望你們能看在家姐飽嘗喪父喪子之痛的份上,動一下惻隱之心,不要把她逼上絕路。只要你們能放過家姐一命,我榮家定然感激不盡。”
榮曜特意提起剛剛去世的榮三爺,這一句話更是引來所有人對安家的憤怒。這安家就是看人家死了爹,沒了倚仗,欺負到這位大小姐的頭上,實在是太過分了。
民情涌動,榮昕見機走到人群中,痛哭流涕,“往日里我大姐受了欺負從來沒說過婆家一句壞話,父親在時,即便有委屈,也只說自己過得很好。其實早在那時,我就發現大姐的身上總是有傷痕,我問她,她卻說是不小心碰到的。現在想想,都是我糊涂,一時大意,竟信以為真,其實早前安子謙那個畜生就對我大姐拳腳相加了。”
百姓中女人多,聽到這樣的事情,作為女人,作為弱者,哪還壓抑得住忿然,咒罵聲不斷。連男人都直往地上啐,罵安子謙就是個畜生。
榮曜朝著人群里一個手臂上挽著一籃子雞蛋,作農婦打扮的女人擠了擠眼色,就見哪農婦拿著雞蛋朝著安家的大門就砸去,還呼吁所有人,“這安家太不是東西了,咱們幫幫榮侯府,幫幫榮家大小姐,闖進這道門,將人救出來。不然的話,榮大小姐隨時可能沒命啊。”
簡直是一呼百應,眾人高漲,“好,我們闖進去,闖進去。”
只是可不是那么好闖的,安又禺是兵部侍郎,可以調用侍衛,剛才他聽門子回報說群民涌動,就暗自調動了侍衛,這樣一來,百姓剛要往上涌來,就有幾十個侍衛攔住。
百姓就是起起哄,同情歸同情,但也不至于陪上自己,哪會不要命的往里闖。嘴上罵幾句,腳步卻慢慢退回來。
本就不指望這些人,榮曜算了算時間,他姐也該出場了。
果不其然,正在這時,就看到不遠處駛來一輛四匹大馬的香車,香車華麗高貴,馬的脖子上帶著鈴鐺,走路時發出清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