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侍郎拿不準她的心思,訥訥道“那王妃打算如何”
榮昭輕蔑瞥他,再看去榮暖,“我大姐的委屈可不是白受的。”
安夫人長得富態,聲音是不同于身形的尖利,“難道還要我們公婆向她道歉”
榮暖蒼白的嘴角無一絲血色,她抬起頭,目光虛漂的看著她,“我何德何能要安夫人給我道歉,我現在所要的就是你們安家放過我。從此以后,我與安子謙一刀兩斷,我榮暖再不踏進你們安家的大門,只求一封和離書。”
經歷這一生死,榮暖才知道,人不能一味的軟弱,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她落得今日的教訓,就是因為她太容忍,太軟弱了。
這三天,她徹徹底底想明白,也徹徹底底的絕了對安子謙的情意,不再對他抱有任何幻想,不期望他可以回心轉意。因為她知道,就算她選擇容忍,她依舊逃不開這樣的厄運。這一次她被打的小產,那么下一次也是一樣,只有重復再重復。
“想要離開我們安家的大門,沒那么容易”安夫人可不像安侍郎那么唯唯諾諾,強勢的很,聲調一下子就拔起來,狠狠道。
榮昭一個厲眼打過去,“哦是嗎那本王妃今日還偏得帶著她硬闖出你們安家的大門”
安侍郎恨不得撕了安夫人的嘴,這事本還有回旋的余地,要不是這婦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失禮,榮昭也不會強勢的要將人帶走。
這要是真的將人帶走,那不就坐實了兒子寵妾滅妻,虐待嫡妻的事,安家的聲譽不就毀了,丟人都丟不起啊。
他朝著榮昭乞求道“千萬別,千萬別。王妃娘娘,您聽過這么一句話,叫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是,犬子千錯萬錯都是他不好,下官代他向家媳賠禮道歉,并保證讓他遣散掉身邊的妾室,以后周家也只有阿暖一位大少奶奶。”
他推了推安子謙,朝榮暖那面努了努眼色。安子謙心里是不愿的,但在這個節骨眼上又不得不說軟話,“阿暖,你我夫妻四載,你當真不顧昔日夫妻之情了嗎我保證以后只你一個,再也不會亂來,也會好好對你。”
換做從前,聽他說出這番話,榮暖不知會高興成什么樣子。但此時,拿點余下的夫妻之情早已隨著腹中的孩子化成血水流走。
榮暖凄慘一笑,道“夫妻之情你現在口口聲聲說什么夫妻之情了,你打我罵我的時候,何曾想到我和你四載的夫妻之情安子謙,如果你當日顧念一點夫妻之情,我也不會失去孩子。”她的情緒很激動,如秋日的扶柳般不勝生氣,說完這句話已經沒了力氣,語氣平穩,粗喘著氣,“如今你我兩看生厭,竟然如此,你便給我一封放妻書。一別兩寬,各自歡喜。”
一旦寫下放妻書,安家的面子也就全然沒了,安家的人自然是不肯的。
“榮暖,你別給臉不要臉,謙兒都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么樣難道還想撕破臉皮不成”那安夫人也不管不顧了,突地在榮暖胳膊上掐了一把,看這架勢平時也沒少掐,“你別忘了,你要是和我兒和離那你就是棄婦,走出我安家的門,滿大街的人都要指著你的脊梁骨,我們安家的棄婦,誰還敢要你”
這一次徹底激怒了榮昭。
榮昭赫然而起,手中的鞭子不長眼,直接甩到那安夫人身上,“在本王妃面前你也敢放肆,背后還指不定要如何欺辱我大姐。”
榮昕護著榮暖,氣憤得要與那安夫人打一架,幸而榮暖攔著。她緊咬銀牙,恨恨的瞪著安夫人,“你也是女人,你也有女兒,你這樣虐待兒媳,就不怕有一天你和你女兒遭到報應。”
安夫人火上澆油氣的安侍郎直罵她蠢婦,直賠禮,就差跪在榮暖面前。但榮昭怎還會聽他的話,喊著榮曜將榮暖帶走,叫囂著看今日誰敢攔著,誰若是敢攔,她手中的鞭子可不長眼。
那安夫人尤不服氣,囂叫著榮暖今日出了安家的大門就別想回來,又自詡為太子的岳母,想要嚇唬榮昭要進宮找太子找圣上評理,問問有沒有上別人家強媳婦的事。
但榮昭才不懼她,秀美一橫,只言放馬過來,正愁沒有說理的地方,說完就帶著人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