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珺玦重傷已然出乎榮昭的意料,原來這一路上他都是硬挺過來的,榮昭剛扶著他躺下,他就嘔出一口血來。
老爺子以前還會點醫術,雖不是精通,但把個脈還是不難的。
“他傷的很嚴重,不修養十天半月想上山,難。”把玩脈老爺子就說了這么一句話。
“不行,我要盡快趕回軍營。”蕭珺玦依舊固執。
老爺子哂笑一下,那表情好像在說,這小子真是自不量力。他道“這么重的傷,別說想要回軍營是不可能,你想出了這片山,怕是都沒有命。小伙子,別逞能,別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蕭珺玦的嘴唇慘白,沒有血色,傷口崩裂誘發發熱,額頭上的毛巾榮昭浸著涼水反復給他換著,“你現在這個樣子,還管軍營什么,那里有人頂著,少了你也不會怎么樣。”
蕭珺玦搖搖頭,聲音虛弱說話也斷斷續續的,“我怕日出的士兵搜查到這里來。”
“你安心養傷吧,這里很隱蔽,沒有人帶路不會有人找到。”老婦人拿著件干凈的衣服進來,交給榮昭,“他這衣服上全是血,把這個給他換上。這是以前我做給我兒子的,他還沒有機會穿過。”
“謝謝老夫人。”榮昭接過來,感謝道。
老婦人笑了笑,“別老夫人老夫人的叫,山野農婦哪敢稱一聲夫人,姑娘若是不嫌棄,就叫老太婆一聲大娘吧。”
榮昭有些不好意思,靦腆一笑,道“大娘怎么知道我是個女的”
老婦人笑道“之前也不肯定,但見你對這位公子如此關心,也便看出來了。若真是兄弟,也就不是這眼神了。我說哪,那日見了你,老婆子還在心里嘀咕,這世上怎么能有這么好看的男子,果然,今日再見才發現是個姑娘,是老婆子眼拙了。”
老婦人心善,擁有一顆菩薩心腸,她望了眼蕭珺玦,再道“你們暫且安心在這住下,等他的傷康復再離開不遲。”
榮昭心懷歉意,道“又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什么麻煩的,人都有難處的時候,況且這位小兄弟是大周的士兵,我們身為大周的子民,當然要出手相救。”老爺子拿出一卷針包,從中抽出一根銀針,銀針細如絲,微微閃出細碎的鋒芒,“我先給他施針,把血止住,一會兒再給他開個方子。”
“好,你寫好方子,我去買藥。”榮昭道。
老爺子把銀針扎入蕭珺玦的合谷穴,“那倒不用你去。”
見榮昭滿臉狐疑,老婦人解釋道“這地方偏遠,我們老兩口走出去一趟不容易。平時都是是用鴿子與外面聯系。像買藥的事情,將需要的藥材綁在鴿子的腿上,它就會落在藥材鋪。等藥材鋪的人抓好藥就會派人送來。”
這也是他們維持生計的方法,以前年輕一點的時候,還能走能動,靠著販賣木柴野生的珍品或是獵物為生,翻幾座山到城鎮里販賣掙錢換取生活所需的東西。
但隨著年紀越來越大,他們也只是在逢年過節出一趟山,平時都是靠這種手段,想要賣什么會有人來取,想買什么會有人來送。
榮昭恍然,想起院子里那籠子的鴿子,原來是做這用途。
老爺子又在蕭珺玦身上幾處穴位刺入銀針,這幾處穴位都是助眠的,現在他是消耗過度,需要好好休息,有利于恢復身體創傷。
很見效,很快蕭珺玦就睡著了。
到了晚上的時候藥果然送來了,榮昭去熬的。其實熬藥不難,只要注意藥的火候時間,不像煮湯做菜那么復雜。
不過因為要不斷的熬幾個時辰,火不能斷,這一點榮昭來做有些費力。等她熬好藥的時候,臉上是一層黑灰,跟鬼畫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