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訴的眼神濕漉漉的眨著,榮昭與蕭珺玦眼對眼,“所以,你就要搭上我的名聲嗎你知不知道前幾日我天天被人罵作妖婦啊”
手指頭一下一下點在蕭珺玦的心窩上,“你這種人啊,為了打仗連妻子都能搭上。”
蕭珺玦面容驀然一肅,“為了豐城的百姓,就是搭上我這條命都在所不惜。”
進城的時候百姓跪在大道兩邊,紛紛叩首謝恩,謝他救了他們的命。但他們不知道,真的救他們的是那對老夫妻,至始至終他都記得老爺子臨死前的話。
榮昭喉頭梗塞,平時她是無理也要辨三分,但此時竟不知如何反駁。
長歌城歌舞升平,紙醉金迷,她滿眼皆是繁華太平。若不是因為蕭珺玦,她一輩子都不會走出長歌城,不會看到長歌城外的景象。
曾經,她以為所有的地方都和長歌城一樣,處處繁榮富裕,安居樂業。卻從不會想到飽受戰爭的老百姓會遭受怎樣的日子。
史晏一次次從中作梗,延誤戰機,使得陽城久攻不下,又泄漏蕭珺玦失蹤消息,在豐城危難之際,把持軍權,按兵不發,致使豐城淪陷。
日出軍隊卑鄙無恥,大戰時拿著豐城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當盾牌,讓一向驍勇善戰的蕭珺玦也是一籌莫展。
幸而夜梟發現史晏與敵國互通消息,這才將計就計,讓史晏和日出大軍中了計。
榮昭看得出,即便豐城得解,但蕭珺珺仍是心存羞愧,他是責怪他自己沒有事先洞察先機,不然,豐城不會失守,不會死這么多無辜的人,陽城也不會一直久攻不下。
可是,這不能全怪他,誰都不會想到圣上派來的監軍,太子太傅,皇后的娘家人,會為了一己之私,親手送大周百姓入地獄。
榮昭慢慢摘下他的面具,他的面旁堅毅而隱忍,那是多年來蓄積在心里的情感,隨著日月的沉淀,浮現在臉上。
但如今的臉龐,又多了幾絲憂愁而羞愧,榮昭看著他,心里覺得酸酸的,她心疼他。
她從不曾真正的去了解他,是,她喜歡他,喜歡他武功高強,崇拜他的英雄氣概,迷戀他的豐姿颯爽。
只是這些只是少女懷春的愛戀,她從不曾想著剖開他的內心去探一探他的內心,她從不想為何他一直活在面具之下,為何一顆心永遠都是冰冰涼涼。
可這一刻,她心中對他的感情就像是上漲的潮水,像翻涌的巖漿,在一層層的遞增,那種以前被她稱之為喜歡愛戀的東西,從心頭慢慢擴散到四肢百骸去,填充著她身體里的每一條血液之中。
“蕭珺珺,我心疼你。”榮昭情不自禁宣之于口,她的眼睛仿佛注入了一池的瀲滟春波,深深的牢牢的凝視著蕭珺玦,那樣的專注,那樣的深刻,手臂緊緊的抱住他,仿佛是要讓他揉進自己的心里,讓他知道她有多心疼他。
蕭珺玦的雙眸中有流光溢彩轉動,他在榮昭的明媚如星的瞳仁里看著自己真切的面龐,那冰封的心竅涌進一股暖流,只覺得好似心里沒那么冷了。
第二日榮昭一睜眼就看到睡在身邊的蕭珺玦,她很少會在睡醒后看到他。他總是早出晚歸,她又是個愛誰睡懶覺的,每次同床醒來,她的身邊幾乎是空的。
她側著身子,手掌撐著頭,細細的看著蕭珺玦,越看越是歡喜。
他穿著一件純白色寬大衣服,襯的他容顏越加俊秀絕逸,眉眼如山,唇瓣如花,自帶著一種冰山雪蓮的孤清絕世,讓人望之只覺只敢遠觀不可褻玩。
遠觀了一會兒,榮昭就起了褻玩的心思。
手若有若無的描繪著他的臉龐,從眉眼到鼻梁,最終索定在他的雙唇上。
他唇瓣粉白,糅合著凌厲的線條,即便睡著,也震懾著威儀,看在榮昭眼里,只覺得誘惑十足,心里好似有只小蟲子蠱舞著她想要一親芳澤。
榮昭嘴唇輕輕抿了抿,慢慢伏下身,一點點的靠近著,準備偷偷嘗一嘗他嘴唇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