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智恩見狀,抓住那丫鬟,“什么玩笑之話,你把話說清楚。”
丫鬟惶恐,閉著眼睛和盤托出,“六小姐向世子訴苦說老夫人變著花樣的折磨她,將她當下人。六小姐說真想將藥碗扣在老夫人的臉上。然后世子說那就扣上去,最好是滾燙的,能燙掉老夫人一層皮。”她然后然后著,“然后六小姐說不解氣,還不如一刀殺了老夫人。然后世子說那就先扣老夫人一臉,再給她一刀。六小姐說這主意好,世子說六小姐只敢說不敢做,然后六小姐說,等惹急了她,一狠心就這么做。”
她斷斷續續的,說的也不連貫,但大概的意思大家也都已經聽懂。
就是說,那日榮昭在背后說的那些正好和老夫人的死狀一樣。
腹部插了一把刀,臉上也被燙了。
這可是至關重要的一點,榮侯爺直視向榮昭,“你們是不是說過”
“是,我是說過,不過我們只是說著玩。”榮昭從沒想過當初的無心之言如今卻成為言之鑿鑿的證詞,“我只是心里有點不滿,但這種不滿還沒到要殺人的地步吧”
那丫鬟還有話要說,“其實奴婢也以為不過是湊巧,但奴婢剛才仔細辨認過,老夫人身上的那把匕首是六小姐的,若是侯爺不信,大可以拔出來看一看,奴婢記得那還是侯爺送給六小姐的哪。”
從事發到現在,榮昭都是慌亂的,她根本就沒認出那把匕首,而且榮侯爺送她的東西那么多,一把匕首,她也沒怎么在意。
這個時候她都懷疑自己了,難道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以才會將夢境當現實,照著和榮曜所說,在睡著的時候殺了老太婆
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對榮昭極其不利。
榮晚捂著嘴,失聲道“六妹妹,真的是你做的嗎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就算祖母再不對,你也不能要她的命啊。”
她連連搖頭,一步步走近老太太身邊跪下,眼中含著淚,目光落在匕首上,“這把匕首確實是父親送給你的,原來你剛才沒有走掉,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你要將殺人兇具帶走,只是沒想到有人會進來,正好將你堵住。”
她抬起眼臉望向榮昭,“六妹,你糊涂啊,你怎么可以殺人哪殺人是要償命的,你太蠢了。”
她表現的自責不已,“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我不該提那樣的意見。不然你就不會到祖母身邊伺侯,不會覺得受氣,更不會做出殺人的事來,都是我的錯。”
榮晚的話就像是一顆顆重重的流星錘,一句句做實了榮昭殺人的事。
榮曜看她是犯渾了,上前就踢了她一腳,“你再瞎放屁,爺第一個弄死你”
“榮曜”榮侯爺斥榮曜一句,再問向榮昭,已不是之前的沉穩,而是動怒,“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就像是壓在駱駝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榮昭一瞬間竟有窒息的感覺。她的眼睛里不爭氣的涌出淚來,只是倔強如她,就是強忍著。
“你不相信我”榮昭的鼻頭紅了,酸澀用眼淚無法排泄,就涌到了鼻息里。她咬著牙,幾乎要咬碎,“我沒有殺人,我沒有。”
一聲怒吼,震下眼淚,沿著下頜滴到地上,融進血泊里。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不承認”從沒有人見過榮侯爺如此暴怒,他一向溫和,發脾氣的次數屈指可數,哪怕是高氏,也不能讓他如此憤怒。
榮侯爺心痛難忍,滿眼失望,“以前無論再如何,你做了什么,我都從不沒有懲罰過你。你胡鬧,我由著你,你跋扈,我也放任你,在這個侯府里,我給了你我所有能給你的一切。我把你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當成寶貝。別人都說我過分寵愛你,可我不覺得,我生怕我的寵愛不夠,我想把所有最好的一切都給你。”
榮侯爺的眼圈紅起來,聲音深處有哽咽,“因為我知道即便我的女兒再胡鬧,但她本性不壞。但現在哪,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狠毒竟然殺起人來,她是你的祖母啊,你怎么能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