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硯一看就是上好的端硯,沒想到這破房子竟然有這么一個寶貝。
放在這不是暴斂天物,還不如她拿走去孝敬爹。
榮昭一時起了貪念,上手就拿,可是卻發現硯臺死死的貼在書架上,她都使出吃奶的力氣了,還是沒有分開。
“怎么回事”榮昭就不信她會搞不定一個硯臺。
難道是太長時間,被粘住了
她擰了擰,咿竟然能左右擰動。榮昭往右一擰,都沒用勁,就動了。
但動的不單是硯臺,連書架都動了。秋水把愣住的榮昭拽開,擋在她的前面,她以為是觸動了什么機關,想著要是有一支箭射出來她就為小姐擋下。
并沒有什么箭射出來,書架緩緩分開成兩半,連書架后面的墻也分開了。
榮昭推開秋水,好奇心驅使她一探究竟。
秋水拉住她,“小姐你別進去,里面黑乎乎的不知道有什么哪。”
“沒事。”榮昭沒聽勸,扶著墻走了進去。
因為有風灌入,微弱的燭火慢慢燃的熱烈起來。
是一個往地下走的臺階,兩邊沒有扶手,榮昭挺著個肚子走的緩慢。秋水在旁邊亦步亦趨,扶著她,小心翼翼地。
越到下面血腥味越濃烈,在上面還聞不到。秋水有些害怕,緊拽著榮昭,含著哭腔,“小姐我們快點離開這里吧,太恐怖了。”
“怕什么下都下來了,我就看看蕭珺玦在這藏的什么。”榮昭心中打怵,表面卻裝的鎮定自若。其實她已經后悔了,剛才就應該聽秋水的話,現在倒好,這個時候退縮,是一點面子都沒有了。
為她好榮昭暗自撇撇嘴,捶了幾下也不捶了,怏怏道“那你要送我什么禮物”
蕭景帝拿出一個伏虎形狀的令牌,榮昭剛要接,他又抽回來,“這是給你和珺玦的,你記住,不許給別人,一定不可以給任何人。”
榮昭搶走,她翻來覆去看了看,嫌棄道“我還以為是什么好東西,原來就是這么個破玩意,賞塊金子都比這好。”
蕭景帝“嘖”一聲,榮昭自覺失言,嘿嘿一笑,道“我知道,父皇的心意值千金。”
“你知道這是干什么的嗎”蕭景帝看她不把這東西當回事,真怕她給隨手丟了。
榮昭還真看不出名堂,提提眉,“難道還能指揮千軍萬馬不成”
見蕭景帝看著自己不語,榮昭終于意識到自己拿的是什么了,只覺得手被壓的抬不起來了,“這就是傳說中的虎符”
虎符是皇帝調兵遣將時所用的信物,虎符是一分為二的,左右兩符。右符掌握在皇帝手中,左符是在各地長官或是統兵將領手中,這樣將領就只有領兵權,而調兵權還是牢牢掌握在皇帝手中。
可她手中這個卻是個完整的。
“這個虎符可以調動西北軍五十萬人,所以你務必要保管好,用你的命來保管。”榮昭還是頭一次見到皇帝舅舅這般嚴肅的與她說話,帶著帝王的威儀。
“因為一旦丟失,被圖謀不軌的人撿到,那么很有可能就會給大周帶來一次巨大的危難。”
榮昭像是手捧著一個燙手山芋似的,趕緊甩手還給了蕭景帝,“那你別給我了,我要是弄丟了,可擔待不起。反正你也是給蕭珺玦的,那直接給他就行了,何必還要那么麻煩讓我保管,還要用命保管。”
“朕給他,他不會要,由你保管最好。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拿出來。”蕭景帝把虎符塞到榮昭的手里,用力摁了摁。
榮昭苦不堪言,手心發燙,“什么時候才是萬不得已啊”
蕭景帝靜默了片刻,沉重的聲音如有磐石纏繞,道“等到他要回長歌城的時候”
“回長歌城的時候”榮昭沒體會到蕭景帝的真正意圖,心中一喜,道“我們還能回來嗎”
蕭景帝看看她,“朕希望你們永遠都不要回來。”
到最后他還是給這個兒子留了一條路,他不知道這樣做是對還是錯,作為帝王一定是錯的,但作為一個父親,一個只想彌補的父親,他真的將所有他能做的,他不能做的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