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蕭珺玦還是覺得味道太沖,不讓她多喝,常常味道就行。
榮昭還算乖,雖然也不情愿,但還是喝起自己那沒那么多滋味的羊肉湯。
秋水和孤鶩算是喝了個夠,特別是秋水喝了兩大碗,晚上的時候撐的她睡不著覺,走了小半夜肚子才舒服。
第二天一大早,天就放了晴,藍天白云,陽光照的暖洋洋的。
昨晚剩下的東西又煮了幾鍋,士兵們吃飽喝足就生了路,朝著益州進發。
約莫幾個時辰,正午的時候,終于到了益州。
城門外,益州大小官員以及城中有名望的鄉紳富商皆前來迎接。
更夸張的是,還拉著條幅,紅色的長條綢子拉起,上面是金色的字,寫著“熱烈歡迎楚王”。
每個人的臉上都笑的快擠出花來了,有敷衍笑的,有諂媚笑的,也有皮笑肉不笑的。
能不笑嗎這可是一方的藩主啊,藩主是什么,就是這一方的皇帝,比遠在長歌城的皇帝還要讓他們懼怕。
蕭珺玦下了馬車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話,大致就是讓他們先回去,有什么事等安頓好再說。
有人已經為楚王接風洗塵設好晚宴,也被他一口拒絕,只以來日方長四個字推脫掉。
這還真讓一干人等心里打起鼓來,實在摸不清楚王的脾氣。
蕭珺玦還下了車,榮昭連面都沒見,不過她是個女流,不見別人也不會說什么。但也禁不住有人惦記,畢竟楚王這面是密不透風,或許王妃那里還能試探幾分。
如此,那些官員鄉紳的夫人不時登門拜訪楚王妃,但這是后話。
馬車緩緩地行駛在大道上,馬車上的風鈴隨著馬車的移動而發出悅耳的響聲,這場雪從半夜開始下,地上滿是積雪,輪子壓在雪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很有質感。
榮昭頭靠在蕭珺玦肩頭,心一分分的低沉下去。在與父親他們送別時,她心里一直期盼著一個人,可是,那個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
連來給她送別都沒有。
他是將她忘記了嗎還是真的如秋水所說,她不過是被利用的棋子,現在她這顆棋子沒用了,就可以置之不理。
袖子里的手握著一個木梳,這是在蕭瑾瑜送她回楚王府時他塞到她手里的。
恍惚間,榮昭不小心竟硬生生把木梳掰斷,咔嚓一聲。
木梳齒扎進她的手心,有血珠汨出,她一惱,將木梳朝著車外擲了出去。
這一路上對榮昭來說是充滿新鮮,記憶里這是她第一次出京,南方與北方大不同,無論飲食還是氣候,剛離開長歌城時的沉重心情被這種新奇所代替,對她不異于是一場郊游。
以前蕭景帝下過兩次江南,她都無緣跟隨,此次,算是了卻了她以前的心愿。
雖然不是江南,但大周風光豈只局限于江南一隅。
跟隨蕭珺玦就藩的隊伍是蕭景帝從京中步兵中挑選出來的,有兩萬人,綿延的隊伍像是一條巨龍,浩浩蕩蕩。
長歌城離益州也不算多遠,但自古,蜀道難難于上青天,彎彎繞繞,耗了不少時間,這一路走來,用時了半個多月,近一個月。
眼看著就要到益州城,但卻下起了大雨,還夾雜著雪,不利于行軍,便在附近一個山腳下安營扎寨,待第二日再進城。
榮昭雖嬌生慣養,但有一點好,就是像睡帳篷這種事她可以欣然接受。
不然還要單將她送到附近的驛站休息,還得再折騰一番。
說來也怪,榮昭這個人一向矯情的很,就像是說剛成婚的時候,她嫌楚王府的床睡的不舒服,還要從家里搬來一張。
但帳篷里臨時搭的床,她睡著又不會說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