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無意識的捶著腿,他面帶著微笑,嘴邊的胡茬帶著苦澀的青色,“又不是我一個人加稅,也不算爭鋒相對。”
夜梟抿著眉心,沉沉問道“真是大膽,何時交稅,交多少稅都有朝廷明文規定,他們這樣隨意加稅,哪有王法就沒有人管,也沒有人上告嗎”
老板看著夜梟,眼中露出這孩子還是太年輕的意思,“天高皇帝遠,益州城里,太守就是王法。況且我們也不想惹事,總歸沒有逼得絕路上。”
可能對于大多數人,平安就是福,也或許習慣了這種壓迫,不習慣又能怎樣,官官相護,告上哪去又有什么用,最后苦的還不是他們自己。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相對于周寅的逆來順受,徐五就是個憤青,義憤填膺道“要我說就應該讓益州各大小商戶寫個聯名書送上京告他一狀。”
從桌子上拿了個牙簽摳摳牙,放在嘴里咬著,“也不知道新來的楚王如何不過啊,官官相護,就怕一來,為了突出政績,又來加稅。”
他斜一眼周寅,“要是那樣,我看你還是趁早關門大吉。或是轉行,或是到其他的地方。”
周寅垂首,雙手搓著腿,唉聲嘆氣,“那我也只好認命了。”
又一笑,他是個樂觀的性子,“不還沒到那一天嘛,或許楚王是個好的。”
“天下烏鴉一般黑,這天下的官都一樣是王八蛋,管他太守還是什么狗屁王爺。”徐五一只手搭在蕭珺玦肩上,“兄弟你說對吧”
夜鷹拍案而起,怒道“放肆你知不知道”
“夜鷹”蕭珺玦眉宇壓了下,命令道“坐下”
夜鷹像是吃進了一只蒼蠅,忿忿然,橫著徐五。再坐下,把刀往桌子上一放。
徐五愣了愣,他收回手,看著蕭珺玦,目光閃爍著。
榮昭聽徐五罵蕭珺玦,嬌俏的聲音溢出來,媚眼睨著蕭珺玦,輕輕回味,“狗屁王爺。”
蕭珺玦瞥她一眼,又問那周寅,“若是商戶交不上來稅收會怎樣”
周寅眉宇不展,“直接就拿人,鎖上鐐銬,帶進監牢。進去的,不折磨的你個死去活來也得扒一層皮,要是再想出來,比交的稅還多。”
夜梟道“怪不得益州的賦稅從來都是有多無少,原來就是這么來的。”
徐五瞇瞇眼,審視著蕭珺玦幾個人,默不作聲,表情多了幾分凝重。
片刻,方幽幽道“何應明是個酷吏,每年被他在牢中折磨死的不計其數。再說,誰愿意受這份罪,都老老實實的交稅,不敢拖欠。”
蕭珺玦看看他,他立馬揚起笑臉,那凝重的神色瞬間消失,“所以啊,剛才老板才勸你們不要在這做生意,益州,沒個靠山,你想靠做生意賺錢,沒門。更何況你還是外地人,能讓你血本無歸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