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老太爺早在流放的途中就病死了,戚致遠原還有個大哥,但沒多久也死了。戚家,他知道的,就剩他一個了。
戚致遠大哥臨死前將羊皮紙交給他,希望有朝一日,能拿著這個和妹妹相認。
后來,托了妹妹的福,圣上赦免了他戚家的罪,他本以為有好日子過,就拿著羊皮紙去長歌城認親。
可是,時運不濟,剛到長歌城,他就聽說,宮中的婉妃娘娘和奸夫私通,被打入冷宮。
本以為妹妹成了娘娘,自己就成了國舅爺,以后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誰知道碰到這事。
為了怕連累,他哪敢還去相認,當天收拾了包袱就離開了長歌城。
當然,這件事他不敢和蕭珺玦說。
只說是圣上大赦天下,他就去了濟州,在那落地生根。
去年圣上頒布詔書,傳到各州各府,追封已逝的婉妃為皇后,他這才從別人那知道原來這位婉妃就是自己的妹妹,而且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死了。
后又多番打聽,他了解到,妹妹還留有一個兒子,去了巴蜀就藩,便攜帶著全家老少到這來,好一家團聚,這一走就是將近兩個月。
蕭珺玦不是不明白,尋親不盡多真,只是想來投靠他。
但他不能不管,說到底,他是母妃活在世上除了自己最后的親人。
而且,如果母妃活著,也不會置之不理。
榮昭輕哼一聲,瞥瞥蕭珺玦,問道“你是打算一直就將他們養在府里啊”
蕭珺玦與她商量著說,“先在府里安頓一下,等過幾日給他們找個房子,再讓他們搬走,行不行”
且先忍幾日,榮昭妥協的點點頭,算是同意了。不過她還是對那一家子沒有好感,臉上還掛著幾分不如意。
蕭珺玦摟著她哄了好久,才慢慢好一些。
蕭珺玦對他這個舅舅好的沒話說,晚上還特意置辦了酒席,為他們接風洗塵。榮昭覺得,蕭珺玦完全是將想對他母妃盡的孝道轉移到了他舅舅身上。
但這頓飯,她一口都吃不進去,而且惡心的想吐。
幸虧,她沒什么食欲,就只喝了一盅補品。
她不是沒有見過窮人,但這吃東西的樣子實在是不堪。看那曹氏,一塊肉沒夾住,掉桌子上,她還給撿起來吃了。惡心的她都快將前天吃的飯吐出來。
“靈蕓,向你表哥敬杯酒。”戚致遠給戚靈蕓使了使眼色,給他制造機會親近蕭珺玦。
戚靈蕓換了一身鮮亮的衣服,人也漂亮了幾分。她喊著羞怯的笑容,盈盈的雙眸凝向蕭珺玦,端著酒壺給蕭珺玦倒酒。
剛要倒,榮昭的手就蓋在蕭珺玦的酒杯上,“靈蕓姑娘不知道,我們家珺玦有個毛病,多喝幾杯就會渾身出疹子。你還是饒過他吧,不然,我這一夜又不安生了。”
戚靈蕓心頭一梗,看看榮昭,再瞧瞧蕭珺玦,才將酒壺慢慢放下。
戚致遠的臉色好看不到哪去,問蕭珺玦,“真的”好像還要辨別一下真假。
蕭珺玦道“是有這個毛病。”他余光落在榮昭微微翹起的嘴角,“平時,我滴酒不沾,只是今日見到舅父,所以一時高興,貪了杯。”
戚致遠信以為真,道“既然如此,可就別碰了。”他將自己的酒杯底朝上扣下,“那咱們就都不喝了。”
又指使戚靈蕓,“靈蕓,你怎么這么沒有眼力價,給你表哥夾菜啊。”
榮昭手沒戚靈蕓快,眼見著她就將菜夾給了蕭珺玦,“表哥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