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昭已經很少發這么大的脾氣,這次,是真的被氣著了。她本就不是小氣的人,平時打賞下人手就松,心情好的時候,珍珠粒子就像是糖豆子似的賞。
但那是她主動給,不問自拿,她容不得。
戚致遠覺得有蕭珺玦給他撐腰,“你別左一句偷右一句偷,跟你說了,我光明正大的拿的。我外甥的家,我想拿多少拿多少,哪有你在這說話的份。”
他洋洋得意,“說起來,你才是外人,我和珺玦才是一家人。”
榮昭連嗤他都覺得浪費,干脆道“不拿出來是吧,好啊,那我就將你們一家送官法辦。”
“哈哈,送官”戚致遠長笑一下,“我沒聽錯吧,你憑什么啊這些東西,只要我動動嘴,珺玦就都能給我,還想送我法辦”
曹氏也笑,道“哪個官敢法辦楚王的親戚就會嚇唬人。”她的眼皮斜著榮昭,嘴一撇一撇的。
榮昭道“這里的每樣東西,都是我出嫁的時候圣上送我的嫁妝,別說你們,就是蕭珺玦,沒我的同意,也不能拿走。”
她讓秋水將庫房的記錄拿來,翻開看,道“拿楚王的東西你們沒事,但偷圣上御賜的東西,就是掉腦袋,滅九族的大罪,連他也保不了你們。”
榮昭手指劃過紙張,“這上面清清楚楚的記錄著庫房的所有東西,你們要是再不拿出來,少一個珍珠,我就問你們的罪。”
其實記錄的都是大致的東西,像珍珠那么多粒,也不能挨個的數,榮昭就是嚇唬他們,“珍珠是一百零九顆。秋水,你看還有多少顆珍珠,少一顆就去送官。”
曹氏著了慌,連忙將拿的東西給放回去,“我就拿了這么多,再沒有了,你可別報官。”
戚致遠心有不甘,“我就不信,偏要拿走試試。”
曹氏拽著他,“哎呦冤家,快放下吧,要不她查賬真把咱們給斬了。”
“聽她的,她就是騙人,嚇唬咱們。”戚致遠懷里揣著一個錦盒,那錦盒里全是首飾,抱著懷里不撒手。
榮昭也不擋他,讓出了道,“你要是覺得你們家的腦袋長得結實,就走吧。”
她這一讓道,戚致遠反倒拿不準了。遲疑了半天,將東西放下,惡狠狠的瞪著榮昭,“沒見過你這么小氣的人。好,我不拿,我向珺玦要,我就不信他不給我這個舅舅。”
“那你大可以試試,看看我不準,他敢不敢。”
一句話噎的戚致遠什么都說不出來,拽著曹氏就灰溜溜的離開了。他也沒回住的地方,直接去找蕭珺玦。
大倒苦水,說榮昭欺負他們,瞧不起他們一家。又翻出小時候,對蕭珺玦的母妃有多好,打了一副親情牌。
蕭珺玦有些無奈,本來他是很高興能與舅舅重逢,但這幾日,他卻對這個舅舅很失望。
戚家原本也是官宦人家,子弟都應是知書達理,可這個,怎么就和市井無賴一般,毫無一絲書香門第的氣質。
他們本想著蕭珺玦能為他討回公道,但蕭珺玦只說一句,御賜的東西他也不能動。但為了安撫戚致遠,他又從自己的私庫里拿出了幾樣好玩意給他們,這才沒有鬧下去。
等蕭珺玦回到榮昭那里,自然也少不得安撫,弄的他一個頭兩個大。
原本以為這件事很快就會平息,沒想到過了兩日,又鬧起來。
戚家人自己人打上自己人。
派去給他們的十個丫鬟里,有兩個和戚明搞到一塊去了。被他給受用了。
戚明媳婦本就是個彪悍的性子,出了這事,那還得了,追著小丫鬟打。小丫鬟也不是吃素的,兩人一聯合,兩個打一個,都騎在她脖梗子上了。
別人將她們好不容易給拉開,她又和戚明廝打起來。
四個人,臉上都掛了彩,數戚明最重,眼皮都被打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