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貴妃審視著蕭瑾瑜,驀然眼神一厲,道“你是不是還想著榮昭那個臭丫頭你沒聽剛才常恩說嘛,她都快生了。一個給過別的男人生過孩子的女人你還想要”
蕭瑾瑜看她一眼,道“我的事母妃就不要管了。”
溫貴妃冷哼一聲,“只要有我在,你就別想將那個小妖精接回宮來。”切齒道“你可別忘了,你姨母和表妹都是被她害死的。”
走了幾步,溫貴妃回過頭,看著蕭瑾瑜,“我聽馥馨說,你已經許久不去她的房里。你如何不喜歡她,她都是你的正妻,你的王妃,以后會是你的皇后。別只往那些專會勾引人的妖精房里去。楚王眼看著就要得子,你后院卻還未有一人懷孕,皇家,最重視就是子嗣綿延。有個嫡子,方為正道。”
蕭瑾瑜輕笑,道“母妃沒那么糊涂吧,我的子嗣不都被柳馥馨一碗碗的打胎藥給打沒了嘛。她不容許我有不是出自她腹中的子嗣出生,我就偏偏不去她哪。”
他面容冰冷如寒,“以前我要籠絡柳家,不能妄動她,任她為所欲為,但今時不同往日,等我當了皇帝,大權在握,我還怕區區一個柳家她要敢再任意妄為,我決不輕饒她。”
晉王府里每每有人得寵幸,柳馥馨必然要送去一碗避子湯,甚至,她嫌麻煩,只等誰懷了孕,便一碗打胎藥打去胎兒。
弄得蕭瑾瑜至今都沒有子嗣。
要說對柳馥馨,溫貴妃也只有在這件事上不滿意。
但俗話說,拿人手短,柳馥馨平時沒少孝敬她,拿著人家的東西她也不能說人家的短啊。
她勸蕭瑾瑜,“你也應該體諒一下她,長子不是出自王妃的肚子里,她哪里心安啊。聽母妃一句,給她一個孩子,她以后也就不會這么做了。”
蕭瑾瑜負手往前走,望著空中皎月,“母妃,若是皇后也是這種心理,你還生的出我嗎”
溫貴妃無言以對,當初她比皇后更早發現有了身孕,那個時候皇太后不認蕭珺玦,她本來以為自己能生個皇長子。只是廢太子著急,七個月就出生了,皇后娘娘大喜,占了嫡子又占了長子。只是啊,人算不如天算,排行的時候,圣上還是把蕭珺玦排到了長子。
蕭瑾瑜說的也對,要是皇后和柳馥馨一樣,也就沒蕭瑾瑜了,更沒她如今的風光。
蕭瑾瑜看一眼她,“母妃還是在此多陪陪父皇吧,再如何,也是做了一世的夫妻。”
溫貴妃看著蕭瑾瑜離去的背影,甩了下裙袖。以前那個纏在她身邊聽話懂事的兒子越來越不服管教,反而還要管教起她來了。
她知道,他心里還想著榮昭那個小賤貨,但只要有她在一天,她就不允許榮昭再踏進一步皇宮。
再轉過身,看向宮殿,眼底都是冰冷的。一世的夫妻她只是個妾,從來就不是妻,何來夫妻恩情
圣上啊,你咽下這口氣吧,讓我的兒子早點登上皇位,這樣,我們大家都皆大歡喜。
你能去找你的婉妃,我享受我的榮華富貴,咱們井水不犯河水,誰也不虧欠誰。
“圣上圣上”大殿傳來常恩撕心裂肺的聲音,她緊走幾步,沒幾步都摻和著歡愉。
她最不喜歡太監尖利的聲音,但此時卻覺得這世上再沒有比常恩的聲音再好聽的了。
常恩神情恍惚的走出殿來,溫貴妃滿臉的期待,常恩的目光并未停留在她臉上一瞬,只仰著頭,看著天,哭著唱道“圣上,駕崩了圣上,駕崩了圣上,駕崩了”
皇宮里,喪鐘響起,二十七聲,響徹了長歌城。
常恩的苦苦哀求孝景帝沒有聽見,或許他真的是想撐下去,但
在那個春天,那個夜晚,孝景帝走完了他的一生,旁邊只有常恩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