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去年秋,他登基后第一次選秀,在采秀宮里,他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一排排的秀女,第一眼,就看到了她。
只因為她的眉眼有些像榮昭,只是形似,卻不神似。榮昭像怒放的牡丹,嬌艷燦爛。而她,是一朵百合,惹人憐惜。
但就只因為那一點點形似,他就對她萬般寵愛。不過區區一七品小官的女兒,就一躍成為嬪,短短不到一年,從嬪到婉儀,貴嬪,昭媛,到妃。她的父親,也因為她的寵愛被重用,現官居正四品的京官。
這些,都只是因為她有些像榮昭。
再過些日子,榮昭就會成為他的妃子,到時候,她們就會相見,蕭瑾瑜覺得沒必要再隱瞞她。
“像她這是你的福氣。”
蕭珺玦并不覺得這話有任何不妥,他是坦然的。
但對于昭妃,卻如同一到閃電劈到她的心里,瞬間,臉慘白如紙。
她牽強的扯出一絲笑容,就像是含著苦澀的砂礫,她不知道她為什么笑,是因為皇上的坦誠,還是因為自己的可笑。
怪不得,宮里的女人用那種眼神看她,她以為她們是出于嫉妒,因為她深受皇上寵愛。原來,那嫉妒的眼神中更多的是憐憫,是諷刺。
福氣像她是你的福氣
好諷刺啊,原來,所有的寵愛,她自以為是的愛,都只是因為和另一個女人很像。
她柔弱的似一朵被狂風暴雨吹打百合,卻依舊堅挺,對著蕭瑾瑜微微一笑,“臣妾真的很想見見她,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樣一個女子,讓皇上萬般喜愛哪皇上,您可以帶臣妾去見見她嗎”
蕭瑾瑜是摸著脖子出來的,這個榮昭,這么多年,真是一點沒變,氣不過就動武。多虧她力氣不大,不然還真讓她弒君成功了。
不過也挺丟臉的,在那么多宮人面前,被一個女人壓倒在地上。但一想想,這女人很快就是自己的妃子了,被壓倒也不覺得丟臉了。
蕭瑾瑜心情很好,說實在的,養了幾天兩個小東西,也挺辛苦的,一個和你對著干,一個拐著彎的和你對著干,這一次全還給她,一身輕松。
“皇上,您擺駕哪里是回寢殿還是哪位娘娘那個”跟著他的太監臨禧,是常恩的徒弟,從他師傅死了以后,就伺候著蕭瑾瑜。知道他是常恩的徒弟,蕭瑾瑜高看了他一眼,師傅忠心,想必徒弟也錯不了,提拔他當了大總管。
他才二十出頭,就被抬舉這個位置,心里對蕭瑾瑜是感恩戴德,暗自發誓要效忠一輩子。
蕭瑾瑜停下腳步,想了想,道“去皇后宮里。”
臨禧于是唱道“皇上擺駕”
“別嚎了”蕭瑾瑜一句話將將他憋回去。
臨禧訕訕一笑,扶著蕭瑾瑜,“皇上上輦吧。”皇上出行都會跟著龍攆。
蕭瑾瑜一擺手,“今天天氣不錯,朕走著去,活動活動筋骨。”
不想那么快的破壞掉好心情,先保持一會兒,因為到了皇后那,定然有一場“惡戰”,影響他的心情。
從被關的榮昭宮殿到皇后那不近,需饒過御花園,蕭瑾瑜很少有逛御花園的閑心,小時候就生長在這里,恨不得天天長在御花園里玩,到大了之后,他也沒心情賞園了,不曾為這的景色停留過一剎那。
入了夏的御花園是四季中最美的時節,太液池的水面被陽光一照,如金魚的麟波光粼粼。百花綻放,比比誰開的更艷,大朵美艷奔放,小朵精致清新,就像是宮里的女人一樣,但就是無人采摘。
“臨禧,一會兒讓人摘幾朵最美的花給榮六小姐那送去,她最喜歡花。”已經不叫楚王妃,直接改成榮六小姐了。
臨禧哈著腰點著頭,“榮六小姐的事,大意不得,怎么能交給下面的人做,一會兒奴才親自選,再給榮六小姐送去。”